次日，少雲，天微光。

    三人吃罷早飯，獨留秦啞巴守在客棧，包拯與諸葛小凡依照胖瘦和尚之言，前往錢家廟這座小縣城唯一的青樓——青雨樓。

    包拯與諸葛小凡讓手銬鎖住，本想低調前往，卻因為不識路隻好四處找人問路，結果一路問下來反而惹得行人紛紛側目。

    還好兩人一個厚臉皮，一個沒人性，都不太會臉紅。

    至青雨樓前，因為是清晨，所以隻有兩三個往外出的，卻沒有往進的。

    “果然有古怪。”包拯站在街上，打量眼前氣派輝煌的青雨樓門麵，評價道。

    “哪古怪？”諸葛小凡納悶。

    “廟小菩薩大。”包拯解釋道，錢家廟不過一座小小的縣城，可青雨樓的裝潢卻堪比開封最頂級的青樓妓院，包拯經營茶樓，因此很清楚個中門道。

    諸葛小凡聞言，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然後與包拯一同走進青雨樓，這一步踏入，可謂別有洞天，若說門麵的裝潢是頂級的青樓配置，那這店頭的陳設簡直如同皇宮，金漆玉柱，琉璃窗扇，古董文玩，真是怎奢侈怎布置，活脫脫錢堆的一棟小樓。

    二人才進門不久，包拯便嗅到一股香到發臭的氣味，順著味道望去卻是個年逾四十的老媽子，這女人臉上蓋著厚厚一層白霜，走起路來肥屁股一扭一扭的，顛顛到包拯身前，嬌嗔道：“誒喲喂，大爺這是哪來的興致，咱們這青雨樓是上檔次的地方，可不行那個白日宣……嘿嘿，淫呢。這怎還帶了個姑娘來，長的倒水靈，合著小公子是來賣人兒的，來來，咱到後廂談。”

    “這可不好賣。”包拯一扯右手，牽住諸葛小凡。

    “嘖嘖，既然不是賣的，你帶她來幹嘛，從來可沒有帶著姑娘找姑娘的說法。”

    “閉嘴！”諸葛小凡終於忍無可忍，老娘不發威，你還真把我當武三才。

    言罷，諸葛小凡解下腰間小鞭，淩空一抖，眨眼纏上老媽子頸間，死死勒住。

    “問一句，說一句。”

    諸葛小凡冷聲恐嚇，那老媽子怎見過這等架勢，當即嚇得魂飛魄散，連連點頭。

    “你們這兒有沒有個姑娘叫靈兒？”諸葛小凡問道。

    “有，有。”老媽子連連點頭，心中卻暗道，碰上帶姑娘找姑娘的就夠古怪，還有姑娘找姑娘的，真是怪事連年有，今年特別多，她也是個妙人，都快被勒死，還有功夫胡思亂想。

    諸葛小凡聽罷，手腕一抖，小鞭如同活蛇一般靈巧的自老媽子頸間落下。

    “把她叫來。”麵對正猛喘粗氣的老媽子，諸葛小凡完全不打算給她喘息的機會，命令道。

    老媽子聞言，如蒙大赦，不敢輕慢，連滾帶爬的溜上樓。

    她上樓後，包拯饒有興致的打量諸葛小凡的俏臉，直看得她渾身不自在，怒道：“你看什？”

    “我在想你這脾氣是怎活到現在的。”包拯嘲諷道，“你這得罪她，就不怕放虎歸山，別忘咯，你現在可是帶著我這個累贅。”

    “如果你認為我威脅她，或放她上樓會帶來危險，你早就阻攔了。你剛剛故意和她搭話氣我，不就是想逼我對她動手嗎。”諸葛小凡不屑道。

    包拯聞聽諸葛小凡此言，玩味一笑，她言辭間已經開始流露出對自己的信任之情。

    其實，正如諸葛小凡推測，包拯在逼她挑事，其旨在以此試探出青雨樓背後的主人。

    方才初進青雨樓，包拯就發現有好幾樣文玩，都是皇宮流出的寶物。

    文玩瓷器這類東西考究眼力，若非高長卿好這口，常常神神秘秘的拽住包拯，給他看些不知哪淘的寶物，將包拯的眼光練賊，他也很難認出。

    在宋國想要弄到這些寶物通常隻有兩種途徑，一是江湖富商重金求購；二是廟堂高官獲皇帝恩賞。

    但無論是哪種人，用什辦法，費力傷財的在錢家廟開一間如此堂皇的青樓，目的都不會單純。

    包拯挑事，就是想引起打鬥，看看慌亂之中，對方會不會玩命保護這些宮的寶物。

    古時帝王最忌諱權臣造反，因此廟堂為官者所擁有的禦用物品必須由皇帝親自賞賜，不可多一件，也不能少一件。多一件說你包藏禍心，密謀造反；少一件說你不愛惜皇帝禦賜的寶物，是為大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