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克是個典型的傳統零件工程師，很多傳統零件師都覺得自己是工程行業的基石，這種人艾爾認識很多。

    比如杜克幾年前的副修是零件工程，雖然主攻方向依然是機械工程，但是和艾爾聊天的時候總是情不自禁的透露出“沒有我們這些尊貴的零件師，就沒有你們這群傻卵機械師”的表情。

    基本在艾爾的認知，等級越高的零件大師，就越加自傲，再來看查克，雖然不知道這家夥是幾級的，但是從他一副不相信“兩方3級阿爾法合金板就能買下他整個店”的表情中就能看出，這家夥離“尊貴”的路也不遠了。

    兩個人沒聊多久，查克帶著艾爾走完整個安全通道，走到一扇自動門前，查克遞上去自己的小金卡，識別成功後自動門打開。

    一股冷風從門後吹來，門後是一片半圓型的大空間，整個空間像被切開一半的“雞蛋”，艾爾站立的地方就是“雞蛋”的弧麵，這鱗次櫛比排列數個安全門，顯然都連通通往上層的電梯。

    在安全門前有一片向下衍生的階梯，在整個空間的最低處有著一座布景舞台，使得這看上去更像一處歌劇院。

    而向下的階梯上，每隔幾層就會向前延伸出兩平方大小有著安全護欄的小看台，小看台上均有一張小圓桌兩張小椅，圓桌上有些糕點和飲料，四十幾個小看台從左到右，從高到低圍繞著下方的舞台，隱約可見有遠處幾桌的客人已經到達。

    整個空間不比上麵的黑市小多少，但這卻比上麵舒適太多，頭頂平麵沒有采用明晃晃的白光燈，反而是用淺色調淡黃色燈光，燈泡隱藏在天花板半透明的玻璃之上，散落一層又一層光暈。

    這種色調的光暈配合上廣播音量適中的鋼琴曲，還頗有一種舞台即將演出的感覺，若非頭頂就是個黑市商城，這說是正規的拍賣會艾爾都信。

    “快快，別呆著，免費的糕點隨便吃，就當是200源進來吃頓自助也不虧”

    查克邁著輕快的步伐，一邊招呼艾爾一邊往最近的桌子跑去。

    “吃吃吃，就知道吃，有這窮嗎”

    艾爾小聲嘀咕，正要邁步上前，突然聽到階梯下方傳來幾聲細微的歌聲。

    不，不對，與其說是歌聲，倒不如說是清婉女子輕輕妮妮的哼唱音，清脆聲音悠揚悅耳，但旋律怪異，音調飛揚聲線輾轉，有一種類似古典的氣息。

    前麵說過，艾爾喜歡咚咚咚的重金屬樂，平時別說是古典樂，哪怕是前幾年流行烏拉烏拉叫的蒸汽朋克風音樂，艾爾都無法忍受，但偏偏這個哼唱引起了艾爾的興趣。

    艾爾越過攔腰的護欄，在階梯上張望，尋找著聲音的來源，不一會，艾爾就在一處看台下方看到一個蹲在階梯上的人影。

    人影披著一身幽藍色的風衣，看不清麵龐，艾爾走上前也沒見人影有何反應。

    “凜冬永晝之夜你好”

    女子蹲在階梯上，抱著手看著下方的舞台，輕聲哼著歌，直到艾爾走到麵前才發出帶有疑惑的問好。

    艾爾聽到女子的聲音不由得眉頭一皺，原本哼歌的悅耳音轉而一變，雖然音色沒有變化，依舊很好聽，但說出口話卻帶有明顯的機械音，哼唱時混若天成一般的人音消散一空，但即使如此，這樣的聲音也依舊會讓普通人為之癡迷。

    “嗯哼，你很介意嗎”

    女子沒有看艾爾一眼，但女子的感官異於常人，僅僅隻憑借艾爾呼吸的頓塞，就敏銳發掘到艾爾的情緒變化。

    不過女子也不是隻靠呼吸的停頓就能清晰判斷一個人是高興還是厭惡，但是憑女子的過往，這想來應該也是厭惡了，畢竟在下城區抵觸改造者的純人並不少，也許身旁的這位就是，但那又如何

    女子絲毫沒有在意，還特意站起身向其他地方走開，自其出生以外，收到的侮辱就足以令人任何所謂心智強大，以“純人”為自尊的自大狂們崩潰，與之相比態度上的輕視又算得了什

    但艾爾本來就不是抵觸改造人，相反他甚至認為改造人才是引領世界革命的先鋒，之所以聽到女子的聲音露出驚訝的神情，不過是出於自己大師級的專業能力而已。

    雖然僅僅隻靠嗓音判斷機械型號這一點來說，對於一般的工程師是不可能做到的，但是艾爾的耳朵天生敏銳，他能夠確定這個女人的音頻組件的代數遠遠領先目前市麵上的標準。

    現在市麵上最精密的音頻組件是數月前頒布的天籟3型，意為“隻要歌唱就好比天籟之音”，號稱隻要安裝上，無論是誰都能成為中心城峽穀王座起舞的一代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