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麻煩

    過了八九天，車隊才到了南陸。

    在這期間，莫瀟月憑借前世的煉藥經驗和我這些天的指導，漸漸可以煉製三品藥丸了，成為了三品煉藥師。雖然她一重天是三品煉藥師也挺不錯的，和我比起來，就顯得一般了。

    這天，南陸的青山綠水撲麵而來。中午吃過飯休息過後，前行三個個小時後就看到了一個山水之間的山村，我和莫瀟月就在那下轎了。

    青山綠水，木房石屋，獵人耕牛，很平凡的一個小山村。村名都是是龍虎之境，踏天都沒有，他們都是世世代代生活在這，那些天上飛的人，對於他們來說和仙人沒有什分別。

    此時已經是下午四五點，雖然時近五月，但太陽徹底落山也就在六點的樣子。

    “而我們沒有帳篷。”莫瀟月強調，“我要睡覺。”

    所以，我們就在山村外下了車，走進這個平常的村子。

    雞鳴犬吠，耕牛黑貓，在農田上忙活的，土地上除草的，玩著用寬大葉子做的沙包的，外人的到來讓這些稍稍有些驚動。

    “大姐姐大姐姐，你們從哪來啊”一個小孩髒兮兮拿著竹蜻蜓，拉著莫瀟月的雪白長褲，一雙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睛滿是好奇，隻是麵裝的都是莫瀟月，我找了旁邊一個石墩，灰撲撲的就坐上去了。

    莫瀟月拿出一張手帕，擦了擦他拿竹蜻蜓的手，“姐姐從很遠的地方來，今晚要在這找個睡覺的地方，來，姐姐給你糖吃，你幫我們找好不好”

    說罷，她像我伸出了手。

    有一味靈藥，是名為蜜靈草凋謝後凝結的似玉似石果子，味道甜美，藥性溫和，名為糖果，可與多種靈丸合用，改變口味。而我，怕苦，後來就漸漸習慣在每種藥丸都加了這味靈藥。上次跳崖時候給莫瀟月吃的藥丸，本是有點辣的口感，然後她吃到的是甜。這次收購藥材，這糖果我也買了不少。

    從我這拿過一把琥珀般的糖果，莫瀟月分了一半放在那小孩手上，就已經堆得滿滿當當的了。她拿著那竹子削成的竹蜻蜓，在手上轉著。

    “姐姐來我家睡吧，我家有空房子。”小孩說著，品嚐了一口手中的清甜，在前麵帶路。

    “小弟弟，你叫什名字啊”莫瀟月似乎掌握了其中訣竅，雙手一動，竹蜻蜓就轉著飛了出去，足有四米多高。

    “我叫小天，我家那空房子是原來我哥哥住的地方，後來哥哥不見了，媽媽說他去了很遠的地方，就一直空了出來。”小天說著，卻看見正要落在屋頂的竹蜻蜓被我運風吸回手上，不由驚呼，“大哥哥好厲害啊。”

    我把竹蜻蜓放進他懷放好，笑著說道，“下次保管好，別被別人飛到屋頂，那可不好拿下來了。”

    “沒關係的大哥哥，劉叔家有木梯，小天可以自己可以拿下來的。”小天說著，抱在胸前小手分出根手指指向了不遠處的一間木屋，“不過劉叔好久沒回來了，也不知道去哪了。”

    我順著小天指的方向看去，確實有一間木屋。經日曬雨打，斑駁的木門上有了些裂紋，門沒鎖，被風吹得吱呀搖擺著。透過門，能看見一個木梯和一個灶台，隻是灶台上蛛網遍布，似是好久沒人住了。

    小天家靠村子麵。村民們並不熱情，一路上遇到了小孩還會過來和小天說上幾句話，若是喜歡這清甜的糖，我也會給一些，畢竟這點東西並不算什。而年長些的隻是看了我們兩眼，就做自己的事了，我知道傳說的擬真情形，已經玩了五年多的我，也領略了很多這世間的炎涼。

    此時天色不早，大多村人都陸陸續續回來了。

    小天很喜歡說話，一路上，聊了很多村的事情，或恬靜美好，或天真活潑。

    到了小天家時，屋正有飯菜的香味，一個三十多歲的婦女正在燒菜，另一個年齡相近的男人正脫下厚實的布鞋換上竹拖。

    “小天你回來了啊，準備洗手吃飯了。”男人粗獷的聲音很輕，他看到了我們，問道，“你們是”

    “爹，他們是葉哥哥和瀟月姐姐，路過我們這，準備在這睡一晚上。”小天說著，把手的糖果拿了撐滿一隻手掌，遞給他爹，“這種糖果很好吃的，爹你也吃一點。”

    小天的爹嚐了一顆，露出慈祥的笑容，道，“真好吃，也給你娘嚐嚐。”

    “嗯。”小天點了點頭，跑到灶台邊，把手捧著的都放進碗，拿了一顆遞了過去，“娘，你也嚐嚐。”

    婦人彎下腰，吃下那顆糖果，眉眼彎彎道，“嗯，好吃。”說著，看向我道，“你們就在這吃晚飯吧，正弄好了，等會兒吃完，我就去幫你們收拾一間睡房來。”

    “好的，謝謝叔叔阿姨。”我笑著回道，取出了兩錢碎銀，想了想，又拿出一大把糖果放在灰白色的瓷碗，“我們也不能白吃白住，這些算是一點小小的心意。”

    “小哥客氣了。”婦人說完，盛起最後一碗菜，端到早已準備好的飯桌上。

    添了碗筷，一桌五人就開始吃飯了。白米飯，兩份青菜，和一份炒肉，青菜入口清爽，肉也挺有嚼勁。

    小天哥哥的房子長寬有四五米，不到一米寬的床上，墊著的茅草，枕頭是穀子塞滿的，用厚厚的棉布縫好。小天的娘抱來兩床被子和席子，我們也幫忙著清掃一番，打好了地鋪。

    “就隻有這大的床，隻好再打個地鋪，還希望你們不要介意。”小天的娘端著盆子，說著。

    “這樣就挺好的，麻煩阿姨了。”我坐在床上，道。

    “不麻煩不麻煩。”說著，光上了門離開了。

    這時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來，油燈下，莫瀟月正抱著本藥方坐在床的另一邊，正在琢磨新的一種三品藥丸如何煉製。

    “我出去轉轉。”說著，我輕聲推開門，出了客廳，走到屋外。

    東方，已經有月亮浮現。我走在這青山之間的野徑上，像是在我的家鄉一般。一陣風吹來，似有陰雲飄來。

    這鄉間夜景我也逛過許多遍，隔一段時間來看一看，感覺也還不錯。

    我正準備回去時，不遠處傳來喧鬧聲。

    在小天家門前，莫瀟月和小天一家三口都走了出來。在不遠處，一行五個青年男子不修邊幅提著刀推搡著一個五十餘歲的老人朝這邊走來。

    “走快點走快點，要是老子得了好處，到時候也分你個老東西幾錢銀子。”帶頭男子說著，一腳踹在老人屁股上，收回腳用手拍了拍鞋邊，“推你髒了手，踢你髒了鞋，真麻煩。”

    五個人都穿著綢緞黃衫，腳踏金色短靴，一舉一動間，天地靈氣隨之而動，顯然身上穿的都是靈器。其他四個都是一重天，帶頭的更強，雖然我不能明確感知，但應該是二重天的高手。

    很快，五人來到了我們麵前。一個身形瘦長的黃衫男子一抬掌，將老人推得翻了幾個跟頭，頭發和衣衫亂成一團。

    “聽我天山鎮來的朋友說，你是個個煉藥師”帶頭男子用鼻子看人，說道。

    我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