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過了一月,延都城地處平原,天氣潮濕陰涼。
街道上,已經完全恢複以前的繁華,家家戶戶都出門作生意討生活這時,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士子,穿件青色長袍,腳穿著一雙二齒木屐,幹淨利落。
年輕士子帶著隨從在街道上走著,沿街而行,隻見道路兩麵,到處是街道和胡同,各處店鋪林立。
肉鋪行、珠寶店、成衣行、玉石行、茶行、繡行、棺材鋪子、滿滿都是,而在街道上,川流不息間人群擾攘來往。
這年輕士子看著,歎的說著“又恢複了繁華了啊!”
“楊軍的軍紀不錯,此城又不是硬攻下來,安撫又算得上得力,所以才半個月,就已經又恢複了往昔了。”
這年輕士子暗暗道,延都城的消息他也知道,當初就是第一個一天一夜有著殺戮,以後就很少有了,在在血腥散去後,百姓自然不再恐懼了。ii
寒意漸濃,歇了幾天的店鋪大多重新開門營業。
幾人繼續走著,眼前突然之間開朗,街麵一下子變得開闊。
大街從中直直延伸出去,有十米寬,都是青石條鋪路麵,人影往返,熱鬧依舊,隻是多了不少馬車,行人也沒有落魄的感覺,一望可知,這是富人貴人往來的去處。
這年輕士子進去,就看見幾個巡丁迎麵掃看幾眼,又過去了。
不遠處,就有家絲綢店。
夏秋轉變,大戶人家,大多要添些合適衣裳,就算是普通百姓,家稍微富足,也會置辦一兩件新衣裳。
走至一家絲綢店,分樓上樓下,人出人進很是熱鬧,年輕士子進去一看,就清楚了,原來下麵是一般的緞料,也有著斜紋綢,上麵卻是更高精綢了。ii
靜靜看了片刻,這年輕士子有所領悟,這些大戶子弟,大約是前些時日太過壓抑,現在餘驚過去,花錢更是如流水一樣,仿佛是借著銷金之舉,來慶賀劫後餘生。
等了一會,終於,店人客散去不少,掌櫃鬆了口氣,眼下大堂內,隻見一行人進來,在挑選綢緞了。
這年輕士子的風姿,不是尋常的人,要好生招待著。
隻是在延都城待了這些年,不敢說對所有大戶子弟都認識,但是有名望的大戶子弟,都打過交道,卻未見過這人,莫非是外地的客人?
思量著,掌櫃對麵前這人的身份,有些不好確定了。
正想著,見中間的年輕士子,放下手一份彩緞,說著“這份要了!”ii
“多謝客官,三兩四錢銀子。”掌櫃說著,露出一絲喜色。
年輕士子又問著“適才過去的車隊,掌櫃可認識?”
他的聲音略帶些沙啞,雖是詢問,自然帶上一種威嚴,一聽他問話,掌櫃在心立刻一凜,這人絕對不是普通人。
聽了詢問,掌櫃看向店鋪外麵,正見幾輛車從自己店鋪前經過。
和載人馬車不同,過去的幾輛車,拉著的物件是木材,且是很是珍貴的木材。掌櫃的注目了兩眼,說著“客官問著人了,過去的車隊,這幾日往返幾趟在這條街上,聽說是謝家的車隊,給郡守府運合適的木材。”
頓了一頓,又說著“聽說是修建燒毀的郡守府。”ii
這些都不是可保密的,不過說了後,掌櫃就不再多說了。
“謝家?”年輕士子怔了一下,麵上顏色不變,又點了幾匹選中的緞子,讓掌櫃包好,就帶著隨從出門。
馬車行去,關上車門,年輕士子皺眉“謝家還真是實力不減反增,采買貴重木材,修建郡守呢?還是在修建王宮!?”
話沒說完,心卻是一歎,這次出行來延都城府,還是應皇城司的命令。
這才結束戰事不久,不過想像中的蕭條景象,卻並未出現在他的麵前,這讓他心下凜然。
“少爺,我們是出城,還是在城中留宿?”眼見這天有些遲暮,一個侍從靠近馬車車窗,在外麵低聲問著。
“找家客店吧,難得來到這,自然要多看看,還有,讓我們在城中的人,上門和我聯係。”ii
“是!”
就在這時,馬車經過了郡守的區域,經過的街道不甚長,隻有一刻光景,可是就這一刻光景,就能看見著郡守的南牆。
南牆有著沿崗,一批批士兵在巡查著,令人凜凜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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