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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衛兵們進來之前,原本散發著微光的提燈沒有緣由的驟然熄滅。光亮的忽然消失,讓餘無瞬間醒了過來。
門,被粗暴的打開了。
衛兵們的身影在走廊燭台的光火中隱隱約約,盔甲、鐵槍映照出了攝人的寒光。
他們一股腦的進到了房間,要將餘無堵在房間內。
不死人沒有詢問來意,衛兵們發出警告式的吼聲被他認作開戰的信號,餘無一把握住了身旁的骨劍從床上躍下,舉起劍就砍了過去。
對嚐試殺死自己的敵人餘無的應對方法隻有一種——衛兵們手中的兵器和戰吼在他眼中就是這樣的意思——那就是在對方殺死自己前幹掉對方。
一次斜劈就劃就製造了四段屍身。在身體傾倒之前餘無便抽劍再遞,一連貫穿三人。轉動劍柄上挑,抽出劍來後又是一次旋舞。
握在他手的骨劍過於具有殺傷力,又或者是穿著鐵甲的人體過於脆弱,不死人幹脆利落的將衛兵們砍斷,殺死,肢體殘破的場麵血腥無比。
在昏暗的環境下餘無接連出手,將在場的所有敵人一口氣屠殺殆盡。當他雙腳踩在滿地髒器幾乎無立足之地的底板上時,他這才想起該留下一個才是。
問問指使者是誰。
可幸又可惜的是,他的戰時反應比腦子更快。
沒時間後悔,他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裝備,提著劍盾往樓下走去。剛才殺戮時的慘叫幾乎驚醒了旅館內的所有人,而幫衛兵開門的侍應們更是在一切歸於平靜後,將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緩步走下樓去,「黃金榛果」給他帶來的親切與熟悉感褪去。一股猶如複蘇之風似的震顫,傳遍了他的全身。
這,才是他真正熟悉的感覺。
——陌生、不安、懷疑、危險、漆黑的夜晚和奇怪的光亮。
走到二樓時,昏暗的燈火變得逐漸明亮起來,餘無從樓道探出頭望向一樓大廳,看見了許多不知所措的人。
看著最後走出來的是他,一樓的侍應們止不住的往後倒退了幾步。
他身上的血腥味比屠宰場的還濃。
不死人把劍刺在木頭台階上,看著那些人的表情,掏出錢袋,將一枚金幣丟了下去。
叮!
當、當、當、
鈴鈴鈴鈴
從它滑動弧度的那一刻起,眾人目光就再也離不開。金幣磕碰、跳躍到哪,目光就一直跟隨到哪,直到它顫顫的落在地麵不停打轉,眼珠也隨著它而轉動。
此時,聲音傳來,隻聽他說道:“照顧好我的馬兒。”
比起金幣,餘無更在乎蘿卜。
“照顧好它們,直到你們都認為我永遠回不來了為止。但,如果有一天我回到了這,而它們又不在了。你們最好祈求我一直都找不到你們。”
同時餘無在內心中想的是,自己不該放下一絲警惕性,起碼四樓就不是一個好選擇。
邊說著,他走下了最後一層的樓梯,走到了他們之間。
慘白的骨劍噹的一下刺在了金幣旁邊的底板上,震動讓金幣蹦躂了一下,翻了個麵。旅館內的燈照射在劍上,光亮又反射到金幣。
印在上麵的頭像變得更為耀眼了,那是國王。
利劍與金幣,麵對這兩樣東西,在場的所有人都猛得點頭,生怕慢別人一步會惹惱了麵前的這個屠夫,腦袋就此搬家了。
餘無重新背上盾牌,掛上利劍,手指抹去臉上的血跡,用溫和的語氣說道:“那就麻煩大家了。”
不死人的身形在目光中逐步融入黑暗。
麻煩找上了他,這是毋庸置疑的。所以,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個安全的地方,花點時間梳理一下思路。
然後,去找「麻煩」。
長時間握著錘子的人,時間久了之後,看到什的東西都想敲它一榔頭,好這樣做能解決所有問題。
餘無現在就是這個樣子,他太喜歡用劍了。
而一切都發生,就需要將時間往回撥動,撥到車隊入城的那個時間。
車隊順利地進入了城,幾個衛兵專門為他們開路,前路暢通無阻。
在進入中城區的之前,張夢飲就遣散了所有雇來的隨從,發放了薪酬和獎勵。此時,一些聞聲而來的衛兵們開始加入了車隊當中。
跟隨的車輛逐漸被牽走,肮髒疲累的仆人被勒令離開,車隊精簡到隻剩下一兩馬車。
城堡內的仆從們搬著箱子、桶子、盒子而來,麵有清掃馬車的工具有梳理馬匹的刷子,有化妝的用品等等,一應俱全。他們務必要讓伯爵夫人,不,伯爵的女兒以最完美的姿態見到自己的父親。
車輛一路前進,車上被衝刷下來的血漬汙垢就一邊被流到地上。不斷有人登上馬車又下來,為她打扮梳妝,挑選衣物。
圍在馬車附近的人越來越多,原本走在最前方的張夢飲也漸漸遠離,落在了馬車後麵。
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刻意放慢了馬速。這是橡郡,是香橡城,這兒的主人是橡郡伯爵。
而他,是槿郡伯爵的臣子。
張夢飲做好了接受懲罰的準備,無論是來自哪位伯爵的。他曾在接受這次任務的時候,發誓要將母子二人安全的送達,然而他失信了,失敗了。
失信的騎士與死了沒什差別,甚至更加恥辱。
坐這馬背上,用著最後一點自由的時間,張夢飲整理著穿戴在身上盔甲,擺正了頭盔,就算要下獄,他也希望在此之前是體麵的。
腰間掛著兩把劍,其中一把是屬於他的侍從。將它抽出,張夢飲捧著它輕聲說了很多話,都是些平日提點對方的話語,沒有一絲對方的失敗導致他需要接受懲罰而生出的怨懟。
最後他說了一句:“你做的很好。”
這句話,張夢飲本想等對方真正成為騎士的時候再對他說的,可惜已經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這個陪伴了自己十年的侍從,時間已經停滯了。
如他所料,在她進入城堡後不久,自己就被抓了起來。
可即使麵對粗暴的對待,騎士依舊沒有反抗和抱怨,畢竟下達命令的是個痛失了孫子的外公。任由衛兵們扒下他身上的甲,取下腰間的劍,捆著雙手丟進了大牢。
甚至不是城堡內的地牢,而是和一幫惡棍無賴關在了一起,在下城區不見天日的牢獄中。
張夢飲以為自己是因為護送不利而遭到了責難,可實際上是比這更為嚴厲的指控。
他以為自己不久後會被送往槿郡,接受懲罰,實則在這幾天內就會被處決。
罪名,是叛逆和謀殺。
對象,是尊貴的伯爵夫人女兒與她誕下的骨肉。
這個在他眼美麗溫柔的婦人,在見到自己父親的時候,一瞬間就哭花了才畫好了精致妝容,用生動的表現揪住了父親的心。
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顫抖著,她緊緊抱住了自己的父親,訴說這幾天路途的危險,以及如履薄冰,似乎隨時都會被殺死的恐懼。
對血腥的一夜,她對伯爵訴說了另一個截然不同的故事。
在這個故事,騎士侍從是來刺殺的凶手,而仆從和馬夫則舍掉性命保護住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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