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黑暗之中，劉小梟的意識不斷飄蕩著。

    忽然間，劉小梟眼前出現了光亮，接著清醒了過來。

    他已經回到了乾坤問情穀形成的那個地方，金色漩渦的前麵。

    “考核已經結束。”熟悉的聲音響起，“總體來說，勉強滿意，或許可以用差強人意這個詞。雖然達到了我的預期，可惜，沒有讓我看到意料之外的東西。”

    聽到這話，劉小梟的心頓時緊張了起來。

    能否救醒張詩雯，這對他來說可是十分重要的事情。

    “但是，你畢竟還是讓我滿意了。我會給你適當的提示與幫助，但不會直接出手喚醒她。”金色漩渦中傳來聲音。

    劉小梟沒有開口，靜靜等待著。

    那金色漩渦中再度飄出聲音：“你可知時間為何物？”

    “時間是過去、現在與未來的統一，是事物變化的度量。一切事物，皆在時間的影響下向前發展。”劉小梟毫不猶豫地答道。

    “你可知，過去、現在、未來有何聯係？”

    “過去決定現在，現在影響未來。”劉小梟脫口而出。

    緊跟著，劉小梟就想起了當初在時光長河中看到的景象。

    無數個過去匯聚成唯一的未來……那與他現在所言相悖。

    但他的潛意識中，卻本能地排斥那種想法。

    過去所做的一切都影響不到現在，現在做的任何事情都有唯一必然的未來……那種世界觀，並非是他所喜歡的。

    劉小梟的心有些忐忑，等了許久，也不見對方回答。

    忽然間，周圍的景象變了。

    無數條浩瀚的金色河流出現在他的下方，其中有交叉、有匯聚，也有分流。

    “這才是世界的真相，時間的真相。”金色漩渦中傳來平靜的話語，“過去不唯一，未來也不唯一。在滿足一定規律的前提下，一切皆有可能，但是也存在特定的收束點。”

    劉小梟怔怔地看著這一切，眼下他所知道的，與他所認為的，以及時間之神，或者說是時空告訴他的，都有著不同。

    “這究竟是怎回事？”劉小梟忍不住問道。

    “未來有無窮多種可能，是基於世界本身的不確定性，這你應該比較容易理解。過去有無窮多種可能，是因為無法由現在推知過去，這是由世界本身的不可逆性決定的。當然，不可逆性本身也是基於不確定性而存在的。

    “舉一個粗淺而不嚴謹的例子，根據平行宇宙的理論，在某一個時間點，你打碎了杯子和沒打碎杯子的宇宙產生分叉，變成了兩個宇宙。而後，你將被打碎的杯子修複了，這個時候，從外觀上看過去，那個杯子就像是沒打碎一樣，可實際上還是會對這個世界產生影響，比如你在修複過程中呼吸和心跳、血液流動都發生了變化，導致了空氣的變化，以及全宇宙的變化。當然，在杯子碎裂時，就有一係列變化產生，進而導致兩個宇宙相互遠離。

    “可是，如果能將一切修複如初，不產生任何影響呢？或者說，因為無數個偶然，導致某兩個分離無盡遙遠時間的宇宙中的一切都完全一致呢？那樣的話，兩個宇宙的‘現在’重疊唯一，但它們各自具有不同的‘過去’，這就導致了過去的多樣性。

    “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說，我們之所以能夠確定‘過去’‘未來’的時間方向，是因為我們觀測過‘過去’，記得‘過去’。從整個宇宙的角度來說，是因為‘過去’的某些事情影響到了‘現在’，是宇宙本身保有對過去這些事情的‘記憶’或者說是‘痕跡’。可是，如果這些‘記憶’‘痕跡’全都消失了呢？那對於‘過去’的推測，是否就有許多種的可能性產生？而若是在這種時候，從‘未來’介入‘過去’，觀測‘過去’，是否就可以讓‘過去’確定下來？”

    饒是以劉小梟如今的境界和對時空的理解，可聽起對方的這番話，仍是有些雲霧，但也多多少少懂了一些。

    “也就是說，無數個“偶然”產生的事件所造成的影響恰好抵消，導致擁有不同過去的兩個世界重合？”

    “正是如此。每一個世界，都對應著無窮多個過去與未來，但事實上，由於偶然因素相互抵消的概率微乎其微，哪怕是從高維時空的整體上來看，有很多事情還是可以根據極大似然估計來確定的，就像你先前所經曆過的龍神戰爭一樣。在‘記憶’並沒有被忘卻的前提下，‘過去’並沒有那容易更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