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銅佛塔發出莊嚴的光芒,從狴犴的頭頂緩緩坐落,帶著不容反抗的威壓。從塔身之上,道道經文四散而出,聚攏於狴犴的周身,金色的佛光侵染著狴犴身上的血色鎧晶,而堅不可摧的鎧晶有了逐漸消融的趨勢。
狴犴感受到身上傳來的刺痛,利齒微微摩擦,“這幾個老家夥不要命弄出來的東西還真有點麻煩。”
著,狴犴散去了血色鎧晶,紅光收斂,旋即,黑芒乍現,好似滴入清水的一滴墨,悄然浸染,淡黑的光暈成環狀向四周輻射開來,黑金兩色所過之處,生機盡散,百樹枯折,草花凋零,仿佛從生命根本的層次進行著毀滅。
片刻之後,斷掉的樹木發出新芽,凋零的草花重拾生機,原本墜向地麵的鳥又像恢複意識,重新飛向高空。
在深林之中,處處上演著生與滅,若有佛家高僧到此,必能悟出一番禪理。
而究其源頭,一頭狀若猛虎的神獸仰著頭,對著頭頂落下的佛塔發出無聲的咆哮,渾身緊繃,神色卻是淡定自若。
這不再是氣與氣之間的對抗,而是作為一隻神獸所擁有的威嚴和佛教信仰的對抗,雙方都想強壓對方一頭,彼此的氣勢層層拔高,卻無止境,如此這般下去,周遭的生靈萬物定受不了壓迫,會盡皆死去。
“你們這些老僧,口口聲聲普渡眾生,現在卻在殘殺生靈。”狴犴不屑道。
紫銅塔身浮現一張人臉,正是之前目瞎的老僧,此刻的他雙目重歸清明,滿臉悲憐,“阿彌陀佛,施主何不放棄抵抗,以一身救得這萬千生靈。”
狴犴差點破口大罵,你們這些家夥來找我搞事,現在弄成這樣還叫我束手就擒。
雙方這般僵持著,而影響的範圍也是越來越大。
良久,一道輕若蟬吟的清脆之音傳來,“紅?是你嗎?”
狴犴回頭,雙目越過層層密林,於不遠處望見一個朦朧的身影,它的身形不由一顫,原來那朦朧的身影正是本以死去的月。
當初月死於狴犴修行剛成之際,山穀內外充溢著靈氣,而此處的山穀也正好是一處靈地,有著收束靜養靈魂的作用。種種巧合之下,月本已消散的靈魂卻是保存了下來。
不過此刻,在狴犴和佛塔的兩重壓迫下,脆弱的靈體愈發稀薄起來,像是隨時會消散了一般。
狴犴心中思緒急轉,立刻明白了此理,望著那道朦朧身影,對著上的佛塔怒吼。
但狴犴畢竟才成長了幾十年,若是當作人類的話,還隻是一個茁壯成長的少年,無法掙脫佛光的束縛。
愈發焦急的狴犴在月和佛塔之間來回看著,一會兒,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一臉決色,“和尚,算你們運氣好。”隨即收了外溢的黑芒,高空中的紫塔瞬間降下,把狴犴鎮壓在古井之中,塔身之上,浮現出四僧,一個個麵部低斂,“阿彌陀佛,恭喜施主皈依我佛。”其上華嚴經文圍繞,凝聚三千佛像,正是那滿身洞孔的僧人借助紫塔將《佛影三千》發揮至極致,每個佛像念念有辭,紫銅塔愈發厚重,鎮壓其上。
遠處的月看見這一幕,焦急道:“紅,是你嗎?”朦朧的身影愈發稀薄。
坐落紫銅塔上的僧人望見月,浮出塔身,“阿彌陀佛,施主也是迷路之人,讓貧僧助你。”著一個金色的經文脫離塔身,向月飛去。
突然,紫銅塔劇烈震動起來,一個氣急的聲音傳出,“你們要是敢動她,勞資便破了這破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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