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冰寒的曠野,虞淵放聲嘶嘯。
暴烈的罡風,猶如癲狂的風暴,將其一層層裹著。
他,似站在龍卷風深處。
“煞魔煉體術!”
虞淵堅守本心,保持天魂的靈智,不會因肉身撕裂般的痛苦而喪失。
“喀嚓!”
骨骼爆裂的脆響,時而從體內傳來,神態猙獰的他,意識都漸漸模糊,那具已赤裸的身軀,皮肉綻裂。
若有他人在此,便能清晰地看到,狂暴的靈氣鑽入他毛細孔,逸入他口鼻,如細長蟒蛇在其皮肉地下翻攪。
虞淵的筋脈,和血肉軀體般,不斷顫栗。
終於,鮮血從胸腔綻裂傷口,噴湧而出。
端坐著的他,轟然倒地。
——倒在自己的血泊中。
瘋狂湧動著的,形成風暴的靈氣,驟然散逸開來。
血泊中的虞淵,奄奄一息,呼氣比吸氣多,似瀕臨死亡。
他左手掌心,緊握著那枚妖丹,握的緊緊的,直欲將妖丹,硬生生抓到掌心血肉。
“狂暴天地靈氣,煞魔煉體術,妖丹。”
渾身散架般,痛的連每一次呼吸,骨頭都打顫的他,靈智卻無比清醒,眼神沉靜,似在默默等待著什。
他分明嗅到,那一枚妖丹的氣血,受“九耀天輪”的吸納,如決堤江水般注入。
“此處,離那禁地口,相隔不算特別遠。而我,又是孤身一人。”虞淵心中判斷著,“月魔的感知,定然超過我,超過祭魂球。如果沒有判斷錯誤,月魔在前往禁地口的方位,早晚能感應出。”
這般想著,他依然瘋狂吞沒著妖丹的氣血,時刻準備著。
時間猶如靜止,冰寒冷寂的曠野,仿佛隻剩他一人。
不知過了多久,他兩條手臂,烙印其上的劍芒,忽生出灼熱感。
虞淵心一動,突然就明白過來,知道他的判斷無誤。
“來了!”
……
一外,有一墜落月之碎片造就的深坑。
坑洞最上方,一個巨大的石洞,臨時開鑿而成。
此石洞,離曠野僅僅隻有七八米,且有五個較寬的石階,能迅速衝上去。
石洞內,李禹、嚴祿、蘇妍、詹天象所有幸存的試煉者,都聚湧在一塊兒,肅穆以待。
那顆“祭魂球”,就漂浮在石洞口,釋放出清濛光芒。
光芒如幕如門,不僅堵住洞口,還充盈在石洞內。
石洞內,也是清濛光芒明耀。
“遮蔽靈魂感知,是我目前能用的,唯一的祭魂球妙用。”李禹看大家有些忐忑,說道:“陰神境的修行者,以陰神遊蕩周邊,都不能發現我們。除非,陰神恰巧闖過來,不然是感知不出的。”
“那個最強大的月魔,真的無法以魂念,嗅到我們的存在?”詹天象還是不信。
“應該察覺不到。”李禹讓大家安心,“我們就在這,等候虞淵的號令。虞淵隻要大聲尋求救援,就意味著最強大的月魔顯現了。”
“這次,大家都不要再也丁點隱藏實力。”蘇妍的目光,落在樊離身上,“如果還殺不了月魔,我們後麵或許就再沒有機會。”
“放心,我知道怎做。”樊離淡然道。
自從李禹指出,他有所保留,還活著的幸存者,都有意無意地疏遠他,不願意和他待在一塊。
連他主動地,去交好別人,找別人聊天,人家都很冷淡。
後來,樊離也就不再自討沒趣了。
他也漸漸明白,被他視為敵人,想要在禁地除去的虞淵,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贏得了李禹,還有其他人的尊重和信賴。
可能,也就他,還有藺家族人和藺竹筠,因特殊原因,才會對虞淵依然懷著惡意了。
“有動靜。”
突然間,李禹輕輕站起,來到了那顆漂浮洞口的祭魂球前。
他皺著眉頭,望著那枚祭魂球,說:“蒙蔽靈魂感知的狀態下,祭魂球也感應不到別的魂靈動向。但我,能聽到一些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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