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劍者,法無定式。
心念意識,如一道幽魂入駐,化身為持劍者的虞淵,麵臨外域蒼生,天魔異族,龐然如山的巨獸,依循著天地脈絡,宙宇間所存的大道至理,從天魔、異族,巨獸的弱處下手,如庖丁解牛,合乎劍道真諦。
隱隱中,虞淵感覺劍已不在。
他的兩條臂骨胳膊,便是至強至鋒銳的劍!
劍魂以從未有過的興奮,響應著他的劍決,配合著他的姿態動作,幫助他梳理靈力、氣血和靈識的流轉,將種種劍決盡情演繹。
忽然間,他就覺得人在外域星河深處,在慘烈的戰場,他就是那位大劍仙。
以一己之力,獨自麵對外域數不盡的天魔異類!
心神一動。
哧啦!
一縷縷靈識念頭,凝聚劍芒、劍意而成的晶亮溪河,仿佛卷著顆顆或深紅,或暗綠,或漆黑的星辰。
九天繁星,如鵝卵石,落入他心神、劍意而成的絢爛劍芒長河。
一條條燦然的劍意長河,似化作天外的星河,以星辰為晶瑩石子,契合生命的造化之力,物種的生生滅滅,日月星辰的更替。
不同的劍意光河,所含大道至理,也不盡相同。
然,條條劍意光河所過,一頭頭猙獰可怖的天魔,一位位身如巨山,披掛金甲的域外強者,一旦被那些光河劃過,便形神俱滅。
此方天地,持劍者堅守原地,仿佛再過一千年,一萬年,都會屹立不倒。
與此同時。
在虞淵參悟劍道真訣時,散落於劍獄的一束束劍芒,“嗤嗤”作響著,如閃電般向他所在的空置石洞而來。
不時地,就有一束劍芒消失。
他握在手中的劍鞘,表麵光澤明暗交替,內部一閃一閃的,顯得很是奇異。
銀亮小山頭,蜂窩般的洞穴無數,卻再沒有一絲劍意、劍芒,從那些洞口流竄出來,刺滅撕裂空間。
隻是在洞穴口,還有劍意、劍芒如織網,牢牢守護著。
可石道和石道之間的劍芒、劍意,卻變得沒那緊密,縫隙逐漸變大。
虞淵和陳清焰第一個遇到的,修“枯萎之劍”的席荃,本靜靜地坐落在一角,垂目低頭,籠罩在一股死寂氣息中。
“哧啦!哧哧!”
離他最近的,通往別處的石道,密集劍意、劍芒,受虞淵牽引拉扯,飛走了許多。
席荃緩緩醒來。
白發蒼蒼的席荃,麵容依舊年輕,可氣血枯竭,靈力隻存百分之一,魂念也虛弱。
她悄悄調整著呼吸,以參悟的“枯萎之劍”來改變殘存的力量。
她那年輕的麵容,秀美的麵孔,漸漸變得皺褶叢生,色澤灰暗而無光。
她用來維持容貌秀美的力量,從麵部流轉著,在幹涸的筋脈內,悄悄地流動著。
“經脈太久沒有靈力運轉,都有點不適應了。”
她自嘲地笑了笑,聲音有些艱澀嘶啞。
待到力量流入右手掌心,她那隻雞爪般的手,忽然亮了起來。
她於是抓向擺放在身前的劍匣,握住了那柄令人聞風喪膽的“枯萎之劍”,由白骨淬煉的利刃,被她握著劍柄,一點點從劍匣抽了出來。
“太久了,連你都要枯萎嘍。”
席荃以看待愛人的目光,看著手中之劍,以另外一隻手的指腹,輕輕搭在劍身。
枯萎之劍忽地綻放出森白幽光!
極少有人知道,這柄“枯萎之劍”,就是她以摯愛伴侶的骸骨親手煉製而成!
那位,也出自劍宗,和她本是一對金童玉女,神仙眷侶。
一生摯愛,被她親手所殺,以其骨骸煉出“枯萎之劍”,走了一條極道!
咻!
人隨劍走,席荃和那“枯萎之劍”透過劍意、劍芒裂開的口子,到了臨近的石洞。
一頭吞月猿,因氣血枯竭過一次,變得瘦小如狼,本蜷縮在角落,突然被驚醒。
八級的吞月猿,看著這位凶名遠播的鄰居,數百年時間,第一次衝過石道內的劍芒封禁,到了自己的麵前,嚇的毛骨悚然。
“你,你怎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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