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凝霜的一席話，讓虞淵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相似的話語，從楚堯的口中，其實虞淵聽過了一回……

    但是，因他對楚堯有偏見，所以在他沒回浩漭，自己沒弄清楚前，他是不信的。

    可現在說這番話的，不是楚堯，而是變成了紀凝霜！

    轉生丹確實有問題，他師兄也心知肚明，可如果沒有那枚轉生丹，他的下場……會是怎樣？

    忽然間，他想到死於曳幻星域的傅宣文，這位玄天宗的大修，一直仇恨藥神宗。

    傅宣文曾大言不慚地說過，要讓藥神宗和器宗，全部為征戰天外的修行者和大妖服務，無償提供丹丸和器具。

    這位性格執拗偏激的自在境大修，還曾大鬧藥神宗，然後被嚴禁回歸浩漭。

    他曾說過，在三百年前的某天，他聆聽到了宗主韓邈遠的心聲，詢問過他有沒有興趣，秘密回一趟浩漭，幫忙除掉一個人……

    以他的說法，韓邈遠要除掉的人，便是墮落邪魔一道，一心精研毒丹的自己。

    難道是……韓邈遠？

    師兄是被韓邈遠脅迫，知道玄天宗的宗主，代表著五大勢力，想要除掉自己，為了避免此事的發生，才在轉生丹上做手腳？

    師兄的做法，是為了保全自己，讓自己能苟延殘喘的活下去？

    楚堯也曾說過，那枚轉生丹隻會令自己長眠，而非死亡。

    如今，結合起紀凝霜的說法，虞淵頓時迷惘了。

    錯的，難道一直都是自己？

    他喃喃低語。

    “具體如何，等你重返浩漭，可以找鍾赤塵求證。”

    紀凝霜倒是顯得很冷靜，這番話說完後，她又蹙眉道：“不過，我聽說姓鍾的自身狀態不太妙。他突破到自在境以後，就甚少管藥神宗的內務，所有事情都安排給了楚堯，自己極少露麵，也不怎煉藥。”

    “我猜，他身體應該不對勁。”

    “……”

    虞淵臉色深沉，半響也沒吭聲。

    他不由自主地回憶起，他和鍾赤塵的一幕幕過往，還有吞下轉生丹前的細節。

    沒競奪藥神之位時，他和鍾赤塵感情一直深厚，他接管藥神宗以後，鍾赤塵轉而一心修煉，暫停丹丸的煉製，旋即連番破開境界。

    有很長一段時間，他和鍾赤塵都沒見麵，雙方也沒化解不開的矛盾。

    所以，那枚轉生丹出問題時，他也感到蹊蹺和驚異。

    他以為，鍾赤塵想要藥神宗的宗主之位。

    可在他地魂、天魂歸來，在他從虞家蘇醒後，他刻意了解過往便發現，他那師兄對宗主寶座似乎並不在意。

    鍾赤塵，很快就將宗門事務交給了楚堯，著重栽培楚堯，自己則不問世事。

    這樣的鍾赤塵，既然不貪念宗主權勢，又豈會為了謀奪寶座而害他？

    摸著下巴，虞淵眼瞳深幽，許久以後才點頭：“看來，我是時候回一趟浩漭了。”

    “嗯，你現在回去，倒是風光無限。”紀凝霜嘴角勾起一個奇異笑容。

    單單一具陽神，就擁有著妖王級別的戰力，還能變幻成修羅，銀鱗族戰士，血魔族的魔神，古荒宗和魔宮的自在境大修。

    這樣的虞淵，在全新的浩漭大世界，幾乎可以橫著走了。

    因為，五大至高勢力和神魂宗、商會，已達成了默契，和秘密的協議。

    在浩漭，雙方不會繼續掀起血戰，不會為了彼此的矛盾，將大家的根腳轟碎。

    如此局勢下，手持斬龍台，還從飛螢星域挖掘出“寒淵口”的虞淵，可以大搖大擺地在浩漭走動。

    拿到“寒淵口”的他，會被視為功臣，五大至高那邊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你還別說，在外麵漂泊許久，倒是真有點懷念浩漭……”

    虞淵摸著下顎，心想此時的飛螢星域，莫白川不是和君宸、周遊等人聯手了嗎？

    一旦遇到共同的敵人，和足以威脅浩漭的麻煩，從那個天地踏出的人和妖，就會習慣性地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