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亂天蛇的蛇首，隻要其中一個能保留，另外一個終究能長出來。

    她的兩麵性，她不同的靈魂體，即便被對方吞沒融化，也會在特定的時刻，重新湧現而出。

    也就是說，隻要禍亂天蛇有一個蛇頭存在，不論她是極端邪惡者，還是祥和安定者，另外一麵早晚還會再現。

    太虛口中的那個阿紗，要能獲勝存活下來，要在被吞沒後，於未來重現。

    所以，眼見不死鳥女皇陛下，在縱容禍亂天蛇的自殘，期待地等她以最強形態出現，還說要看心情斬幾個蛇頭後，太虛才那慌亂。

    他也是無奈之下，才說出留一個蛇頭就好，不論是哪一個。

    姿容奇美的陳青凰，對他的哀求不置可否，仿佛都沒聽到他的話。

    “想看到她的至強狀態？你相信你就一定能贏？”

    源界之神的那道單薄魂影，忽輕盈地落在了泥洹神土，他還是在那棵茁壯成長中的若尋神樹附近。

    他一落下，陳青凰冷冽的目光也隨之望去。

    “放心，我沒那的急躁。”

    源界之神舉起魂體的兩手，拉遠和若尋神樹的距離。

    他魂靈形態的身軀，有一部分浸沒在泥洹神土中，仿佛正感受這塊神土的奇妙。

    “我的力量和深淵的力量，不會滲透到這塊泥洹神土。這東西，從一開始就是我答應它的。它在浩漭，因貪圖那濃鬱的草木精能，沒有能及時離開，所以被太始和韓邈遠合力斬殺。”

    “可我答應它的事，我還是在盡力推動。它呢？也會在不遠的將來，重新回歸我的懷抱。有了這塊泥洹神土它才是完整的，才能更好地為我服務，為我的偉大理想出力。”

    “……”

    青翠欲滴的若尋神樹，已有千萬丈之高，枝葉繚繞著青瑩光輝，散發著讓萬物複蘇的香氣。

    尚未被汙濁，沒有被再次蠱惑墮落的神樹，一片片葉子“沙沙”地顫抖。

    新生的若尋神樹充滿了恐懼不安。

    “別怕我，等你能再次感受我的力量，等你再次接受我，你就會明白也隻有我，才能造就出更好的你。有了這塊泥洹神土，有了我煉化的開天耀星，你新一輪的成長，將會比盈靈界更全麵！”

    源界之神充滿磁性的聲音飄揚在星空中。

    “它可不是怕你。”

    突然間，不死鳥女皇嘴角逸出譏誚之色。

    “不是怕我？”源界之神愕然。

    泥洹神土的上空，踩著斬龍台，手握擎天之劍的虞淵，心靈深處生出一股悸動。

    他感覺出，有一懵懂的意識體，正怯怯地看著他。

    一低頭，他就發現是那棵規模已經不小的新生神樹，悄悄觀察著斬龍台，私底下揣摩他的身份。

    成長了一陣子的若尋神樹，靈性和意識回歸，深藏在根莖的記憶開始大量湧現。

    它漸漸地回憶起，它被斬龍台砸的枝葉斷裂，被第一世自己在漫天星河追殺，走投無路之下闖入“深淵混洞”的往事。

    和源界之神相關的記憶，出現在它的生命後期，暫時還沒凝成。

    所以女皇陛下說的沒錯，它的樹葉顫抖，它表現出的恐懼和敬畏，的確不是因為源界之神。

    “你離遠一點，不要嚇到它。”陳青凰側過頭，眼眸中有一點嗔怪，“明知道它對你充滿了恐懼，它又剛剛凝出靈魂，你為何總是往下沉落？”

    “我不是怕源界之神謀害它嗎？”虞淵一臉委屈。

    “我隻要沒帶上它離開灰域，那個肮髒的東西，就不會急於以汙濁的邪力，灌注到它的根莖和枝葉。”

    女皇陛下看的分明，她稱呼源界之神為“肮髒的東西”，眉梢中都是厭惡。

    嗷！

    又是一聲催促的龍吟傳出，依然隻在虞淵的心靈和胸腔響起。

    泰坦棘龍的那頭幼獸，發現就隻是禍亂天蛇自己和自己戰鬥，而虞淵，太虛，不死鳥女皇和源界之神都停下了，忍不住爆吼。

    ——它很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