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域，未必就能擋得住祂的衝擊。”

    虞淵的這道陽神，帶著陳青凰稍稍遠離眾人以後，沉聲道出實情，“以前的深淵，沒有十一級的至尊誕生，在源魂進入了浩漭後，黑暗源靈沒找到合適的附體者。”

    “如今不一樣了。”

    “大魔神貝爾坦斯，要是被祂附體了，應該就具備洞穿界壁的力量。”

    即使寒域新的冰瑩界壁超越曾經，且源血、極寒親臨，虞淵還是覺得不妥。

    一味地堅守，未必就是一條活路。

    他和源血交流後，就知道源血已萌生退意。

    源血想要舍棄這一界，因它而生的智慧生靈，以它存在的源血大陸，少部分接引一批至強者，學那高山突破源界和荒界的壁壘，去荒界重新紮根。

    它和荒界的源血，這兩個同類，私下該是有過交流。

    因深淵源魂過於強大，且還在不斷增強力量，身為同類的兩個源血，還有那源魄，便生出共同抵禦的想法。

    隻是……

    去了荒界，在那位統禦主宰了億萬年的世界，它也知道有另外一種可能。

    它可能會被荒界的同類，依仗那方世界的優勢，將它給同化融合。

    就好比大地之母以泥洹神土的形態，在它和它同類的協助下，直接祭煉吞沒初級的大地之靈。

    它將希望寄托在自己的身上。

    自己那座它也瞧不出深淺的“靈魂神壇”，讓它覺得有無限可能，所有它才想夥同自己一起向荒界進發。

    虞淵說他在考慮，就是因為源血都想撤離，那寒域就不是源界最後的淨土。

    這，就隻是一個臨時的庇護所。

    咻！

    紀凝霜禦動“星霜之劍”飛離，拖曳出長長的冰瑩幽光，一路吸納寒域的能量。

    “星霜之劍”的方向，乃是源血大陸進來時的屏障。

    “她想做什？”陳青凰訝然。

    “不是她，是那股極寒，極寒需要依仗她的力量，弄出朝向源界，和源界星河接壤的門口。諸天一片混亂，寒域成了一塊還算安穩的淨土，被天魔、邪神追殺的各族精英，需要有一個安身之地。”

    虞淵解釋道。

    他沒有說，追殺天外各大智慧族群的，也有如他般的……神族同類。

    陳青凰默然。

    片刻後，她突然道：“我或許應該從寒域離開。不知為何，我心境有點亂。我感悟的死亡力量，在我體內漸漸壓過別的大道真諦，有種想要成為唯一的感覺。死亡，如要抹掉毀滅，再生、劇毒等大道。”

    她睫毛微顫，豐澤如白玉般的唇角，都透著一股無暇的光澤。

    可她心境明顯亂了。

    “可能是在那方黑暗異境，我將所有力量轉化為死亡，斷絕了全部生機的緣故。你在源血意識附體，為我添加的一股生命精能，我明明淬煉到體魄，可對我再生力量的促動並不大。”

    “還有……”

    她的靈魂深處，那些不明深意的未知符號，似乎又變得明亮一些。

    如紮根在她靈魂的小樹苗，處於一種漸漸壯大的過程。

    而符號變明亮的時候，她的心境愈發地不穩，她的靈魂能量，她的死亡力量，也朝著那些符號逸去。

    符號，吸收她靈魂、死亡力量是真實的，並非她的幻覺。

    每當她體內的死亡力量流失，她就本能地轉化別的生機，將體內囤積的能量朝著死亡能量蛻變。

    導致她體內死意漸漸變濃。

    陳青凰生出如十萬年前那般，將要走火入魔的感覺，她生怕她的存在，為寒域帶來一場災難。

    “你確實不太對勁。”

    虞淵臉色凝重，眼眸如血色星辰，熠熠地看向她。

    不遠處。

    本體真身站在通往黑暗的壁壘處，還在猶豫思考著，還在和鍾赤塵、檀笑天、溟沌鯤談話的虞淵，也忽然有所觸動。

    唰！

    他的眉心深處，“靈魂神壇”化作的第三隻眼，驟然看向和陽神對話的陳青凰。

    他看到了那些未知的，帶著死亡氣息的符號，紮根在陳青凰的靈魂深處。

    那不是深淵源魂遺留的魂線死結，在虞淵的記憶之中，目前也沒有那些符號的痕跡，說明他可能也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