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械肆嗤之以鼻。茹欣與他相反，整喊著效忠這個推崇那個，實則內心最為自我，當你值得利用時，與你推心置腹，而當你失去價值，第一個對你亮劍的也恰恰是她，口頭上的誓言於她一文不值。

    感覺到貝爾瑪爾女皇對茹欣越來越欣賞的眼神，械肆無奈的敲敲額頭，岔開話題：“女皇陛下，請問皇女的馬隊為什囚禁著一名偽裝者？”他所指的便是那名渾身冒出黑色火焰，將雪匪們與整個馬隊屠戮殆盡的中年大叔。

    女皇悠悠然轉過頭，臉上的微笑沒有增一分，也沒有減一分：“閣下以為，我這個女皇做的如何？”

    我在問你，你卻反過來問我？械肆皺了皺眉頭，對於她這種答非所問的談話方式打心底厭惡，隻是礙於她尊貴的身份，強忍著沒有發作，沉聲道：“像偽裝者這樣不穩定的暴力因素，還是盡早鏟除的好，不要想著為你所用了，他們隻會自相殘殺。”

    “哦？看來身為界戰神的械將軍並不屑於對我這個下界女皇品頭論足啊。”依舊是驢唇不對馬嘴，女皇口中的話語謙卑的快要低到土去，下巴卻慢慢上揚，雙眼眯起，以一副傲慢不可一世的眼神斜睨著階下的械肆。

    嗯。這才像皇族。現在的女皇，才是那個既能從皇庭嫡庶之爭的明爭暗鬥中脫穎而出，也能駕馭手底一群將領大臣，將貝爾瑪爾治理的國泰民安的女皇。直到現在，械肆才算是正式抬起頭，從頭到腳將她重新打量了一遍。

    斯卡迪女皇，全名斯卡迪·巴洛亞·瑪爾，原本隻是商人家的女兒，因嫁給貝爾瑪爾王儲而成為王妃，後丈夫早夭，斯卡迪因品行端正，領導能力出眾而受丈夫生前的擁戴者擁護，後憑借自己的政治手腕拉攏貴族支持，最後成功繼承了王位。一個遠嫁他鄉的女人，剛來就失去了依靠，一路打拚全憑自己，忍辱負重，終成大業，何其不易。

    傲慢如械肆，也暗暗對她佩服不已，曲身作了一揖，朗聲道：“還不錯。”

    噗嗤……茹欣跟伊莎都忍不住笑出聲。這可是女皇在詢問他的評價，正常人都得心底打無數遍草稿，極盡詞藻去誇讚，不是歌功頌德就是吉言利語，而這械肆倒好，憋了半就一句不錯，跟路邊評價大白菜一樣。這已經不是失不失禮的問題了，二人甚至懷疑他腦袋出了什問題。就連女皇也收起了傲氣淩人的目光，嘴角彎彎，兩眼眯成了月亮。

    對於眾人的嗤笑，械肆無辜的聳了聳肩，能讓他出不錯，那已經是最高評價了，不搭理旁邊憋不住笑的二女，械肆背著手，一邊踱步一邊道：“斯卡迪女皇與其他皇帝不同，沒有貴族的尊卑之別，沒有皇家的繁瑣禮儀，與我這種普通公民聊，也不會造成壓迫感，想來應該是一位近民、親民的有為皇帝。貝爾瑪爾公國的日趨繁華也恰恰證明了這一點。”要知道，當初見界那個丫頭皇女還被要求三叩九拜呢，械肆因為執意不肯向身高不到自己腰的丫頭磕頭，被直接趕了出去。兩相對比，像斯卡迪這平易近人又治國有方的皇帝，實屬罕見。

    “唉……”聽了械肆的誇讚，斯卡迪女皇反而歎了口氣：“那隻是朕的本分而已。隻是，得民心者，未必得下。如今的貝爾瑪爾，內有結黨營私之奸臣，外有虎視眈眈之番邦，朕身為九五之尊，都要屈身在這酒館的地下室內，不見日。”著，女皇收起麵具般的笑容，眼簾下垂，頹然的跌坐下去，滿臉疲態，眼角的皺紋在燈光映射下愈發深刻，金釵之下，縷縷銀絲藏也藏不住。

    械肆也垂下了頭。皇帝這個位置確實不好當，百官未起君先起，百官盡眠君不眠，同情歸同情，那與自己無關，他隻關心自己想知道的：“所以陛下就拉攏奧茲瑪旗下的偽裝者為己用？恕械肆直言，那都是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