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死了,我也很難過。雖然他犯下了許許多多罪孽,給他身邊至親的人造成了沉痛的傷害,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不必以死謝罪
死亡之鄉將會定格生前的種種,愛也罷,恨也好,豐功偉績也好,滔天大罪也罷。一個人,要想悔過自新,必須痛苦地活下去。
今天是周六,吳如意給我說她沒上班,我知道她在暗示我什。
眼下,時針分針重疊在一起,都指著阿拉伯數字8。早上八點,我自然醒來,我爸媽還沒起床,也許他們已經醒了,隻是還不想從臥室走出來。
我沒有和他們打招呼就帶上門,外出了。早晨的空氣,清新而甘美。涼風習習,拂過我的臉龐,拂過我明亮的鏡片。路上走著的人大多數都是中老年人,看不見幾個年輕人,周六是年輕人們的臥床日,很難得,必須想方設法盡情享受。
來到吳如意的家,她也還沒有起床。打開門的時候,她穿著一襲睡袍,真絲一般,看起來很柔滑。
“這是在門口呢”吳如意興奮地雙手摟著我的脖頸。
我不安地左看看右看看,生怕有早起的鄰居看見。
“怕什我們又不是偷偷摸摸的。”
“進屋再說吧”
“小飛,親愛的,我好想你啊你想我嗎”
“這才幾天啊,你就這想我了那要是我不再你身邊一兩個月,你還不給我戴個綠色的帽子啊”
“親愛的,不會的。與其給你戴個綠帽子,不如我自己行動,不管你身在何方,我也願翻山越嶺,去到你的身邊。”
“真的”
吳如意沒回答,嘴巴直接封住了我的嘴巴。
清晨,窗口湧進來涼爽的清風,輕輕地撫摸著每一寸肌膚,我閉著眼,沉浸在無邊的幸福中。
一切都會過去,好比獨自行走的山路,盡管山路十八彎,隻要不停地走下去,就會走到盡頭。
“現在幾點了”我睜開眼問吳如意。
她一副渾身無力的樣子,慵懶地伸手拿起手機,看了一下時間。
“十點了。你不會又要離開我了吧”
“都十點了啊時間過得真快,孔老夫子站在河邊說逝者如斯夫。他隨口說的一句話就成了千古名言,真是厲害了。”
“幹嘛你對孔老夫子有意見啊”吳如意杏眼迷離,平添了幾分妖嬈的嫵媚。她的鎖骨,暴露在空氣中,白皙的肌膚,比千年雪峰上的積雪還要白。
“哪敢啊,我隻是再感歎時間過得好快啊。怎,你對我的感歎有意見啊”
“妾身哪敢啊對了,了嗎昨天在清水河發現一具屍體,這年頭怎還有人願意跳河自殺啊”
吳如意不知道那個跳河自殺的人就是我的二舅,還特意跟我分享這個駭人聽聞的消息。但是,我不想再提起二舅,一提起他,我的心就會隱隱地不安,會自責。犯罪的不是我,犯錯的不是我,我不想再因為任何罪人而自責。
於是,我隻好轉移話題,學會轉移話題是一個成人應該具備的一項生存技能。
“如今啊,人們自殺的方式可是越來越豐富,越來越多元化。唯獨沒有槍殺。你應該聽過一本,叫少年維特之煩惱,書中的主人公就是自己開槍打死自己。”
“為什要自己開槍打死自己啊太血腥了吧太傻了吧”
“那是外國人的自殺方式。我想,他們之所以選擇槍殺,可能是因為槍殺的痛苦要比其他任何自殺方式的痛苦都要短,所謂長痛不如短痛,短痛不如子彈飛行的速度。”
“還能這樣解釋”吳如意躺在我的臂彎,纖纖玉手在撫摸著我的胸膛。
“當然了,海子的自殺更殘暴,就是是那個寫下麵朝大海春暖花開的詩人。你知道他怎自殺的嗎臥軌。什叫臥軌就是臥在鐵軌上,和火車比強硬,隻聽見火車嘩的一聲就飛過去了,瞬間,海子的屍體都沒見了。”
“你別說了,淨說些可怕的自殺,嚇唬我。看我膽小的樣子,你很開心啊”
“不是喜歡看你膽小的樣子,是喜歡你依偎在我懷的樣子。”
吳如意聽了我的這句甜言蜜語,在我懷中蹭了蹭身子,像一隻故意套近乎的小貓在腿邊蹭來蹭去。
“你是屬貓的嗎在我懷蹭來蹭去的”
“小飛,你怎知道我是屬虎的你是不是偷偷看過我的身份證”
不好意思,我隨口說出的一句話,也能讓身邊的女人誤以為是對她的關心。我想,女人都是感性的,常常被外界的一點點小事情感動得稀嘩啦的,女人是注重細節的動物。平日,給她一千塊的零花錢,可能比不上情人節的一隻芭比娃娃,或者一束猩紅的玫瑰花。
“那你知道我屬什的嗎”我反問她。
“不知道。”
“呃呃呃,你不愛我好傷心啊”
“我愛你,小飛。我隻是還沒來得及問你,但是,年齡不是問題,身高不是距離。隻要我愛你就行了。”
“好吧,看在你這誠懇的份上,我就原諒你了。”
這時,吳如意的微信想起,有人給他發了一個視頻。
“誰啊”我問她。
“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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