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了鏢局後，徑直回到山上，此時天色已晚，記著夜歸的山卻在頭頂畫空而過，在耳邊留下了幾聲長鳴，回首時看著天邊那一絲殘日餘暉，心中便不美，生出了幾分蒼涼之感，心中忽有生出感慨，在這時間掙紮了數載，到今日竟然覺得沒了容身之地，實在可悲可歎，可憐可笑。

    回到山上時，見眾人正圍在草棚之下等我，見我回來便才招呼著讓眾人開飯，那陳老頭也自坐在草棚之下，見我回去便對我道：“我自聽了二當家傳達了你的意思，我明日一早便下山回京複命，至於你們何時前往悉聽尊便，按老夫的意思來看，越快越好也休要夜長夢多，再生了其他變故，我也自會去聖上麵前給你們說一番說辭。”

    一旁的翟三看了他一眼對他：“替我們找說辭？你風塵仆仆前來，並不落得什好處，為何要替我們找說辭？”

    陳老頭看看他歎道：“唉，我雖乃是內務府的官員，此番前來也隻是傳話，何談有什好處的話，隻不過我也曾聽說鬼見愁的大名，劫富濟貧，痛殺貪官，老夫不才便也是對那些貪官汙吏恨之入骨，這天下若沒有他們這些蛀蟲，百姓們的日子便也更能過得舒坦些，皇上也能少費些心血，隻可惜老夫乃是文官，不懂舞刀弄槍，否則也要殺他幾個，解解心頭之恨。”

    眾人聞言這才對著陳老頭刮目相看，看來這老頭心中也有一副俠義心腸，便對他起了好感。

    我笑了幾聲，上前坐在桌旁對翟三道：“拿些酒出來，今日便與陳大人一醉方休。”翟三點點頭轉上去了，這一頓飯倒是吃的賓主盡歡，陳老頭雖說不勝酒力，但想必他在皇宮也不能如此放縱的喝一場酒，今日並正好借此過過酒癮。

    救過三巡之後，他舉杯對我道：“大當家，老夫說句公道話，此事對你確實不公，但皇上也是為難，試想他身為一國之君總不能對眾大臣說要袒護一個山賊頭子吧？另外老夫再給你一個定心丸，在你們出發之後，皇上也會派人在就近埋伏，若有危機之時便會有人前去相助，但你切切不可與他們為伍，否則便是太子與郡王合力，也都無法再?護你周全了，縱使那幫賊人在如何俠義可親，你也得時刻明白自己的處境，這世間有些事並不能兩全，孰輕孰重，還望大當家能拎得清楚，想得明白，老夫便不再多言，借花獻佛借此酒，預祝大當家一路平安。”

    我衝他點點頭，舉起杯一飲而盡，麵對他道：“看來陳大人也是性情中人，若有選擇，陳大人許是也會選擇當一個山賊的吧？”

    陳老頭知道我在說笑，便笑道：“此生便是不成了，若有來世，老夫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坐在一旁的解虎立即道：“嘿嘿，陳大人這番話若是讓皇帝老兒聽去，會不會以為你要辭官入夥呢？”陳老頭立即擺手道：“哎，切切不可胡言，話說這酒倒是真真好喝，是叫個什名堂回京之後我也找人尋來幾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