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之刻】
【未知之地】
【未知之人】
【時間不可回逆】
【空間不可回旋】
【死後】
【亦不可】
【安寧】
風啊,饑腸轆轆著,將這瘦弱的身板壓彎。
雨啊,瑟瑟發抖著,將這貧困之人拖入深淵。
雷啊,滾滾怒嚎著,將這憔悴之眼深陷骨泉。
“求……”她幹啞著喉嚨,不得已趴在牆上,揪著覆蓋在身上的紅綢殘緞,讓自己可以在他人的屋簷之下躲著些雨,好讓蓬勃跳動的心髒不會突然驟停。
“求求你們開開門”
“救救我……”
她緩慢的順著牆壁滑下來,那塊殘布也褶皺起來,將她不再能有血液供養的皮肉慘白的暴露在風雨雷電之中。
它們,交鳴不止。
……
她多久沒有喝水了?她也記不清了。
從那場婚禮逃出來……有多久了……
記不清了,記不清了……
肝膽在肆意的顫抖,將她的胃也一同絞殺的翻卷,讓胃液無情的腐爛她的腸胃,帶給她眼球中猩紅的血絲……
還是會難過嗎?
父親……
你留給我的,最後的希望……
她將手慢慢的靠近自己脖間的項鏈,爆炸的痕跡依然殘留著,項鏈內的寶石幾乎是一瞬間爆破了那個撲過來的“新郎”……
而她,這個新娘,已經奔波逃亡了太久……
早就灰塵撲麵,早就腳酸腿乏,早就無依無靠了。
矮矮的高牆,攀爬了些肅穆的花紋。
“救救我……”
她拍了拍那扇幾乎是矮小的房門。
可房中不曾有人似的,嚴絲合縫,沒有任何光亮能夠紮出來。
或許,是個破落的棄屋,是沒有人在的。
啊……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好了……
這樣……
就真的能夠去見你了吧……
父親……
她的手緩緩的垂下來,脖頸無力再支撐這個腦袋,頭碰了一下牆壁發出了咚的輕響,她看到了房屋前的水台,那或許是儲水用的,可她現在根本不渴,沒有渴的欲望在腦海讓她幹燥的喉嚨滋潤一番。
她現在,是極想要吃肉的。
不禁想啊,被舅母虐待又如何呢?為了讓自己能夠賣個好價錢,舅母怎也得好好的用雞鴨魚肉來供著她。
……
痙攣的小腿滿布青筋,隆起一些在全身攀爬的青筋紫血。
如此想來,也不用逃了吧,成為一個高級爵士新受寵的小妾,會不會還有些能夠活下去的奔頭呢?
現在,又是什亂七八糟的情況呢?
多久……日日夜夜,不停歇的逃離……可又能逃到哪呢?
如此窮途末路,又有什意義呢?
她順著水台慢慢的看著它不遠處被狂風暴雨吹著的小樹,躁動不安著,她的耳朵這才聽得到了一些沙沙沙的樹葉聲響。
她垂死的眼,翻著慘白,任憑忽然殘破爆裂的風把雨打進眼球,可疼痛已經發不出聲響,隻能狠狠的閉上,去消耗這僅有的不願意失去的體力。
還能站起來嗎?
父親……
母親……
我現在……
好想……
好想你們……
饑餓讓她的小腹已經水腫,不得不讓她殘破的新娘之服蓬起一小部分,再癟壓下去,毫無生氣的宣判,這具可憐軀殼的歸期。
那一片片,在風中,雨中,雷中,搖曳的新綠,爆發了以光雷綻放的神采。
它們,在雨中呼喊,又因為呼喊的太過,不得不被樹木舍棄,隨風飄蕩去,去天空,激蕩雷霆。
“這就是我的命嗎……”
她的右眼皮已經無法抬起,隻留下一絲的眼球眯成縫去見那新綠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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