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暖玉閣，舒言深深的看了玉錦笙一眼，摟緊她的腰身，喑啞道：“笙兒，你這會取名字。一個嫻夢，一個忘塵。唔，你以後我們的孩子該叫什好？”

    “傷腦筋，你自己想去。”玉錦笙伸手推他。

    “也是，本來就笨，萬一想個名字更傻了，可該怎辦？”舒言深有所感，很是讚同她的話，點頭道。

    玉錦笙語噎，瞪著舒言，表達她的抗議。她才不逞口舌之快，聰明如她，她知道這樣回嘴下去，她必定吃虧。

    “。”舒言心情極好地笑出了聲，盯著笙兒熟悉的容顏，隻覺怎都看不夠，他自認不是貪戀美色之人。

    舒言突然靠近，嚇得玉錦笙連忙閉上了眼。

    細密的吻從眉眼開始下移，漸漸熾熱。唇齒相抵，清冽的氣息縈繞。好似身處晚香玉花堆，好似在無情穀的曼殊沙華花叢間流連……

    無情穀。她不由自主想起了他舍生救他的場景。

    她想，他就是她的至尊寶，踩著七彩祥雲，隻做她一個人的蓋世英雄。雖然他沒有金甲聖衣，但隻要看著他那雪白錦袍她就覺得，她的心都是暖的。

    這深深的羈絆是從何開始的呢？大概就是看他的第一眼吧，看他在風中孑然而立，看他眉眼霜冷，看他渾身的孤冷清傲，她忍不住想擁抱他給他溫暖。

    冰與火總是會相容的。就像曾經，誰也無法把她這個相府庶女和他聯係到一起，而如今，隻要聽著別人喚她言世子妃，她便是欣喜的。

    她是他的妻！

    唇瓣傳來疼痛，玉錦笙終是回過神來，瞪著他，美眸嗔怒：“你上輩子一定是屬狗的。”

    衣衫盡褪，卻並不風流，隻因了他那副人共憤的容貌，怎也不能讓人把他和那風花雪月之事聯想起來。

    “原來你上輩子就認識了我。”舒言不怒反笑，遊移到她的鎖骨間，言語輕佻卻不乏認真。

    “上輩子要是認識你，鐵定會和你在一起……”哪會為情所傷，為國至死？這句話還沒來得及出口……

    如果那個時候有他在，她一定會很惜命。

    少日春懷似酒濃，插花走馬醉千鍾。

    將近夏日的百花爭妍，怎也不及屋內的灼灼春色。

    ……

    畫館，早已閉館，連燈都滅了。

    趁著月光能看見有一位俊美男子把酒對月，他淺藍錦袍，袍子上繡有荷花，荷花是用乳白絲線繡製。繡工上乘。

    微風送爽，黑夜中，又一名男子踏著月色來到了他身旁，相較於藍袍男子的淡然，他的臉上多了幾分落寞。他一襲湖綠錦袍，金色袖口，盤龍花樣。

    “瑾軒，你看，整座皇城的燈都熄了，連暖玉閣都滅了燈。”慕堇潯的語氣中是掩不住的落寞。

    “皇上，你不能隻關心暖玉閣，這南玥下萬千黎民都是你的子民。”夏侯瑾軒極盡忠言。

    他的沒錯，忠言逆耳。

    “瑾軒，別叫我皇上，像從前一樣即可。”慕堇潯眸光悠悠，看了好久，從暖玉閣的方向收回視線。

    “潯，就算你如何自欺欺人，一切終究是不能回到從前。世事早已麵目全非了。”夏侯瑾軒飲盡酒杯的酒，規勸。

    “，瑾軒，你看，我和你在丫頭心中的分量竟不敵一個舒言。你，可笑不可笑？”

    慕堇潯點亮燭火，走到桌子前，倒了一杯酒。擦幹嘴角的酒漬，語氣沉重。

    這突如其來的反問，讓夏侯瑾軒也不免晃了神。他保持緘默。許久，似是想通了什，終於道：“阿笙不認識言世子之前，你比言世子重要。”

    他看得通透。

    “瑾軒，你從來不爭，真的沒有後悔過嗎？”慕堇潯獨自又倒了一杯酒，歎道。

    “我不爭，是因我自知配不上她。從初識那日起，我便料定以後，她不屬於我。既然不配，何必妄求？她同我待在一處的每刻時光我都刻骨銘心。如此，足矣。”夏侯瑾軒動容道。

    後悔嗎？他真的沒有過。

    “可我後悔。如果當初我爭過，在舒言來之前努力過，一切也許就不會是這個樣子。”慕堇潯悶頭飲酒，沉沉歎息。他後悔，後悔自己讓這段感情順其自然，他和丫頭相識本就早於舒言，可事情卻這樣出乎意料的發展了……

    夏侯瑾軒不知該怎接話，畢竟，慕堇潯與阿笙的相識早於舒言，就算慕堇潯不甘，他也是無法體會到這份不甘的，因為，他和阿笙相識晚於舒言。他無從抱怨。

    可是一想到阿笙和舒言的情比金堅，他就忍不住開口，：“潯，你會遇見更好的。”

    觥籌交錯間，已經空了三個酒壇子。

    並不是夏侯瑾軒飲的多，兩個半都是慕堇潯喝的。夏侯瑾軒偏頭看了一眼醉人的月色，也想醺醺然，可他不能。

    他還記得阿笙曾經過，瑾軒，飲酒要淺嚐輒止。因為你不能多吃涼的。

    她關心他的身體，他總不能讓她失望吧。

    他苦笑，待慕堇潯醉後，扶著他出了畫館。

    把慕堇潯送回皇宮後，夏侯瑾軒和桑玥回了夏侯王府。爹爹隻點了一盞燈，坐在他的屋子等著他。

    暗夜中坐著一位臉色陰陰的人，這倒讓夏侯瑾軒吃了一驚，他腳步頓了頓，走進屋子，把剩餘的燈都點上。屋子一片通明，恢複光亮。

    “軒兒，怎地回來這晚？還一身酒氣？”夏侯王爺率先開口，陰惻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