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一個畜生而已，言世子妃如此尊貴的身份居然還能為它難過，甚至是當眾失了儀態，嘖嘖。”賢妃作為先皇的妃子，位分尊貴，此時冷笑著，言語間盡是諷刺。

    “是啊，畜生而已，但它再不濟也是我恭親王府的畜生，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這樣過河拆橋的事情，想必隻有某人做得出來吧。”到這，玉錦笙特意停頓了一下，轉而看了太後一眼，意有所指。

    話題轉了一圈又被暗有所指地引回到了太後身上，太後麵色一寒，險些咬碎一口銀牙。這種情形下，她拿玉錦笙沒有辦法。畢竟玉錦笙沒有明，她也不能自己一頭撞上去吧。

    “相爺，沒想到，你們相府的家教原來是這樣的。”賢妃冷哼一聲，目光悠悠看了相爺一眼。連畜生都活得比人還要重要。

    事情波瀾起伏，而且都是針對他的女兒，此時，他的心早已盛滿憤怒。如今賢妃指桑罵槐，相爺再也坐不住，反唇相譏：“娘娘作為先皇的嬪妃，蒙受皇恩不用殉葬就算了，如今嘴上還知不積德，依臣看，皇上還是遵從先例賜她終生苦守皇陵吧。”

    “你……你……簡直是放肆。”賢妃被氣得不出話，眸中的狠厲湧上來，她氣得握緊帕子，帕子全是褶皺。

    “皇上，臣想親自去找，畢竟是臣的畜生。”玉錦笙將賢妃的神色看在眼底，好歹是她的畜生，用得著賢妃指手畫腳嗎？

    慕堇潯給了賢妃一記冷眼，扭頭笑看著玉錦笙，好聲好氣：“好，都依你。”

    礙於是他的壽宴，慕堇潯沒能離席隨他們一起去尋貓。

    夏侯瑾軒、許煜青、蕭染和蕭陌也都自發地去了。

    宮門口橫躺著的是那個掌事宮女的屍體，不到三十板子就沒了氣息，走近一看，原是受不住板子的疼痛吞毒自盡了。

    “離影，在她身上搜查一下，看有什可疑之物。”舒言冷聲道。

    “……”離影無言以對，他本意是不願的，畢竟一個大男人在女人身上亂摸找東西也太不雅觀了吧。就算是已死的女人，他也不想。

    “世子，讓奴婢去吧。他一個大木頭，不方便。”夙瑤攔住離影，主動請纓。

    “好。”玉錦笙和舒言攜手離開，留夙瑤圍著屍體查看，離影則隱在了暗處。

    他二人直奔賢妃的寢宮，走在月下，舒言忍不住扭頭看著玉錦笙，問：“笙兒，你方才怎地不救那個宮女，順勢讓她供出太後？”

    “太後黨羽雖被太上皇拔除，但僅僅是一杯毒酒不至於讓她徹底失勢。

    何況，這件事，她隻是玉黛青的幫凶。那個宮女既然是太後的人，自然不會輕易鬆口實話，反之，若她能出實話，我也不會收她為己用。

    再，你怎能確定她日後不會倒打一耙？這樣背主之徒，留不得。橫豎都是死，我多此一舉救她作甚？”

    玉錦笙冷靜分析，如霜的月色給她渾身鍍上了清冷。

    “嗯。”舒言頗為讚同，笙兒和他想的一樣。不愧是夫妻同心。

    玉錦笙見舒言笑容得意，忍不住伸手在他腰間擰了一把，眉梢微挑：“你讓離影查那宮女的身子幹什？真是榆木腦袋。夙瑤還離影是大木頭，依我看，你才是呆瓜。”

    舒言疼的抽氣，握住玉錦笙放在他腰際的手，柔聲道：“笙兒果真是護短。夙瑤還沒過門，你就開始要求離影為她守身了。”

    “可不是嗎。”玉錦笙朝他吐吐舌頭。她自然不能虧待夙瑤了。

    舒言低聲笑了笑，摟緊玉錦笙的腰身，身影如魅。

    在賢妃的留絮宮前落下，老遠就看見忘塵在門外等著了，守著留絮宮的侍衛也都被忘塵撂倒，這給他們的行事帶來了諸多便利，省的知情的侍衛搶先一步把嫻夢轉移地點。

    “言世子，言世子妃。”忘塵連忙迎上來，滿是期盼，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見到姐姐了，時別已久，不知姐姐現在怎樣。

    “慕堇潯讓不少侍衛去給我找‘貓’了，免得那些侍衛找到這，我們分別去找，中、左、右各個宮殿，也好節省時間。”玉錦笙著同時鬆開了舒言的手。

    玉錦笙推開賢妃寢殿的門，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麵而來，她打了個寒戰，明明是酷夏，這卻有種不正常的陰冷。

    她環視了屋內一圈，發現窗紗垂下，而且是用黑色不透光的布遮的，白日沒有日光，夜也沒有月光能照射進來。

    這樣的環境下，她不得不聯想到了賢妃會不會有種養鬼的可能……

    肩上被人拍了一下，玉錦笙嚇得猛地一驚，就差尖叫。

    “怎了？”舒言溫聲道。他不放心笙兒一個人，便決定和她一起找了。畢竟賢妃的背景……不淺。他得時刻提防著些。

    “這個屋子陰森森的。”

    玉錦笙話還沒完就被舒言擁入懷，他的聲音清淺好聽：“這樣，可好了些？”

    玉錦笙推開他，嘴角抽了抽，她可沒有這膽兒。

    “找吧，興許有什機關之類的。賢妃祖籍畢竟是東靈國，又和西楚國聯係頻繁，必定不是什善茬。還是心為妙。”舒言輕輕擁了擁她，鬆開她，他從袖中拿出一個夜明珠，整間宮殿霎時被照亮。

    玉錦笙心安，尋遍不見一絲端倪。聽得石門打開的聲音，玉錦笙循著聲音往那邊看，是一個漆黑的洞。這個洞是人為打造出來的。

    “笙兒，過來。”舒言對玉錦笙招手，聲音溫柔好聽，他眉眼溫善，在掌心夜明珠的照耀下散發著淡淡奪目的光暈。

    玉錦笙癡癡然，點頭，跑到他的身邊，與他的手緊緊纏繞。

    隨著玉錦笙和舒言的走進，這整個洞被照亮，洞不深，僅僅是一個型的暗室。暗室中的擺置十分簡單，一排書架前放有一張桌椅，看上去是書房。隻是這書房竟是在暗室，想必一定是在故弄玄虛。

    暗室散發著腐爛的氣息讓人作嘔，如何能被當作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書房？

    窸窸窣窣的聲音從牆壁後傳來，玉錦笙耳尖聽到了，她走到書架前，書架上的書落上了一層厚厚的灰。

    舒言轉動隱秘的機關，又一道石門打開，玉錦笙看見蜷縮在地上、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嫻夢。她疾步跑到嫻夢身旁，彎下身子，伸手想撫上嫻夢髒兮兮的臉頰。

    嫻夢避如蛇蠍，眸中滿是驚恐，渾身瑟瑟發抖。

    玉錦笙指尖微顫，撥開嫻夢淩亂的頭發。她從裙擺上撕下一塊布，搭在嫻夢的手腕上，“景澈，幫我看看嫻夢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