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臥。
沈婠正站在衣櫃前,權捍霆推門而入。
“去哪兒了?”
“找小七有點事。”
“哦。”她沒再多問。
權捍霆走過來,站到她身後,“在做什?”
“我之前有一套藍色的長袖睡衣,怎找不到了?”
自打沈婠搬進東籬山莊,主臥的兩個大衣櫃就一天一天被塞滿,麵有她從沈家帶過來的衣服,也有後來添的。
東西雖多,但整潔有序。
“我記得是疊好放在這個位置……”
權捍霆見狀,伸手一抓:“是不是這套?”
沈婠眨眼:“你怎知道?”
男人唇畔漾開一抹淺笑:“你的事,爺都了若指掌。”
“是嗎?”沈婠不信,“那你幫我把那套黑色的找出來。”
“黑色?”
“嗯哼。”
“是真絲那套,還是交叉肩帶那套,或者有蕾絲邊那套?”
沈婠挑眉,“交叉肩帶。”
“不是在你身上穿著嗎?”
“……”
權捍霆淡淡掃過,黑眸沉凜:“需要爺親自驗證嗎?”
沈婠後退半步,但她忘了,背後就是衣櫃。
權捍霆伸手拽住她:“小心點,磕磕碰碰又青了……”
什叫細皮嫩肉?
以前權捍霆不懂,但現在他知道了。
原本以為是自己力氣太大,沒控製好,可後來他明明已經很小心,卻仍然無法避免。
久了才發現沈婠隻要輕輕一磕,就很容易淤青。
“哪有這誇張?”
權捍霆輕輕一瞥:“看來,我沒記錯。”
真是交叉肩帶。
沈婠嘴角一抽:“那你幫我找真絲的那套。”
“不用找。”
“?”
“陽台晾著。”
“……”她服了。
沈婠:“你說你別的記不住,這些倒是了熟於心,害臊不害臊?”
“男女朋友之間還有什好害臊的?”
“老不羞。”
男人手臂一緊,眼底譎光湧動:“老?”
這是今天晚上第二次被冠上這個字。
從電影院的“老狼狗”,到現在家的“老不羞”,權捍霆忍不住懷疑,他真的很老嗎?
咳……
好吧,他承認,比起沈婠這朵二十歲的小嬌花,他確實有那一點老。
不過——
“年齡大點,成熟穩重,哪不好?”
再說,他又不是身體虛,還有什不滿意?
沈婠側頭靠在男人胸前:“沒辦法,我就喜歡你這款,至於年齡……”她眼中溢滿笑,“大點就大點吧。”
權捍霆輕哼:“算你識貨。”
“行了,還想攬多久?我要去洗澡……”
兩人進了浴室,權捍霆出乎意料地規矩。
既沒動手,也沒動腳,隻盯著一旁的大理石台看。
沈婠順勢望去,除了自己那一堆瓶瓶罐罐以外,也沒什特別的東西。
而此刻,背對沈婠的權捍霆陷入從未有過的糾結之中。
卸妝水,到底是哪一個?
“你在看什?”
“……沒有。”他轉身,表情平靜。
沈婠不疑有他,從浴缸起來,把身上的泡沫衝洗幹淨,然後走到盥洗台前。
“你不洗嗎?”這人傻站著做什?
權捍霆欲言又止。
沈婠順手去拿卸妝水,她沐浴的習慣是先泡澡,然後卸妝,最後再淋浴。
不料,男人卻搶先一步把瓶子拿在手,一本正經:“我來。”
“來什?”
“幫你卸妝。”
沈婠表情古怪,跟之前陸深看他的眼神如出一轍:“你……確定?”
“確定。”
“那你會嗎?”
“會。”斬釘截鐵。
沈婠扯了張浴巾裹在自己身上,然後兩手一撐,坐到盥洗台上,仰頭,大大方方把臉露出來:“好啊。”
權捍霆拿著卸妝水,晃了晃,嗯,是液體的,所以還需要一件工具。
沈婠挑眉:“你找什?”
“化妝棉。”應該是叫這個名字吧?隻要小七沒說錯,他就不會記錯。
“嘖,還知道要用化妝棉,有備而來啊?”沈婠抱臂環胸,兩條長腿垂懸在大理石台邊緣,黑色與白色,冰冷與溫暖的強烈對比。
男人喉結輕滾,自製卻艱難地別開視線。
“右邊,第二個抽屜。”到底還是沈婠看不下去他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及時說了位置。
權捍霆找到之後,取出一片,用卸妝水沾濕。
沈婠見他雖然動作生疏,但卻有條有理,再聯想到他進門之前耽誤的那一會兒,估計是找人取經了。
至於,那個人是誰……
三爺不在家,五爺整天整天待在實驗室,而楚遇江和淩雲也不像精通此道,那就隻剩騷包一隻的陸深。
沈婠輕歎,看著眼前動作細致、全神貫注的男人,心某個角落逐漸變軟,直至塌陷崩盤。
“閉眼。”
她依言。
須臾之後,冰冰涼涼的觸感貼上眉心,輕柔緩慢地擦拭。
一片擦完,又來第二片。
直到妝容褪去,露出女人原本的模樣。
膚色白皙,小山眉彎彎,一雙黑眸清湛流光,仿佛墜落漫天星子。
權捍霆捧住她的臉,眼神款款溫柔。
沈婠同樣凝視著他,笑意從嘴角蔓延至眉梢,“天天看,還沒看夠?”
“……不夠,這輩子都不夠。”
“不膩嗎?”
男人搖頭。
“以後就膩了。”絕世美人也有被看厭的時候,更何況她?
權捍霆:“我看的,從來不是外貌。”
“那是什?”
“你。”
原原本本的你,從容顏到靈魂,從外表到內心。
四目相對,沈婠看到了麵無盡的深情,下一秒,她抱住男人的脖頸:“謝謝。”
重活一世,謝謝你讓我感受到溫暖,體會到被人護、愛重的滋味。
“傻瓜!我們之間,永不說謝……”
權捍霆把她抱起來,就跟抱小孩兒那樣,放到噴頭下站定:“還差最後一步。”
衝洗幹淨,權捍霆細心地幫她擦幹。
沈婠幾次想要自己來,都被他嚴詞拒絕。
等做完這一切,他自己草草衝了一下,然後抱著她出了浴室。
“我也會卸妝。”沈婠坐在床邊,權捍霆用幹毛巾替她擦頭發,明明是平靜的音調,卻有種瑟在麵。
“所以?”
男人眼皮不抬,卻言之鑿鑿:“老有老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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