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爭虎鬥,向來都是一番做法,一山不容二虎,自然容不下一龍一虎,其過程往往風雲變色,結果無非是你死我活,孰勝孰負竟終究還是要看天。
陽雷滾滾,引電加身。
吸收偶然出現的雷霆,重新煥發神采的雷龍,喚出九霄陽雷一舉破掉了鍾秀以秘法臨時得來的的偽金丹。
銳利之氣就此消散在地上藍色雷池之中,或被同化為一絲絲精純靈力,或者就此泯滅,而剛剛還神勇的白虎已經不知何時化作人形,身著水藍色長裙,發絲雜亂,姣好而又堅硬的麵容此時看起來似是少了幾分棱角,多了幾分正屬於豆蔻妙齡女子的柔美,迥異於董楊所見一身黑色勁服,尖銳到刺眼的形象,
竄到了擂台邊緣,默默看著滔天的淡藍色的雷電,電光照射,映亮了鍾秀,也照亮了董楊,羿瑤,鳳凰。
鍾秀麵無表情,在雷池擴散到自己身旁前輕輕一躍,眼睛帶有深意的看向奔騰在雷池耀武揚威,顯得興奮至極的雷龍,下了擂台。
“熬蟠勝~~”
天下起了雨,未開始便就已傾盆。
雨水澆在雷龍身上,還有滾滾雷池,以及在場所有看者身上,一方雷池仿佛化身為水的一滴墨水,不斷向周圍輻射著電蛇。
修者寂靜。
龍吟,雷聲,電聲,雨打地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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驟雨停歇,雷電也不會總是一直轟隆,就像歡呼後的寂靜,來的那般無理又突然。
對某些人來說這種感覺不痛不癢,或者說他們一直如此活著,早已經沒有了喜怒,就連哀痛也不能說有,但對大部分平庸而又無常的俗人,有心有疼才是常態。
某處秘境,一片澤地。
手中龜甲抖動,低矮老者膚色發青,跟皮膚一樣泛青的稀疏頭發被一根不落的根根束起,最讓人一眼不能忘記的是他身後背著的東西,普天之下,也隻有妖族神獸玄武一族,人形時還有背著龜甲的嗜好了。
矮小老者背後龜甲被磨得發亮,有著被把玩了數十年老玉的光澤。
若是仔細看的話,他身後碩大的龜甲跟手中的小龜甲除了大小外,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就連其間每一處裂縫的位置,形狀都沒有差錯。
老者古井無波,似一潭死水,仿佛這世間已經沒有任何東西能使他動搖。
但那也隻是想想,或者說是所有修者都在驅使自己發展的方向,首先,在麵對大道終端,麵對永遠的長生時,這矮小負甲老者就不可能淡定,還這從容了。
此時,他老臉著實罕見的抽動,嘴角翹起,兩腮慢慢綻開,整張老臉如同秋天的菊花般開放,緩聲大笑,笑的是那肆意,又仿佛是在哭泣,聲音連綿不絕,即使嘶
啞變了聲音也未停下。
水滴落在地的聲音,首先隻是一滴少許,然後逐漸急促,水滴成束
另一處靜室內,了若出塵,屋子空明,雖簡陋卻給人感覺好似充實無比。
一身材高大,盛裝打扮,戴高冠,披著朱紅大袍的老者手銜著十六根象牙白的簽子。簽子上刻著些奇怪的符文,近看隻覺其渾然天成,不似人間物,透著一股子神秘,似乎可以借此洞悉一切,但遠看符文卻是不顯,極易被人忽略。
不知過了多久,突兀的,朱袍高大老者手中一根毫不打眼的象牙簽攔腰斷裂,下一刻,裂開的簽子上半部滑下,落到了地上。
高大老者眼睛圓睜,盯著斷裂處。
叮~
清脆如瓷器,但細聽也有著金屬的低沉,辨不出這象牙白簽子到底是何種材質。
朱紅大袍後印有兩個鬥大的黑字——鴻鈞。
高大老者陡然大笑,笑聲在這不大的靜室回蕩,充滿了這的每一寸。
也隻是持續了一會,笑聲便如同他出現般停住,突然,而又感覺和諧,穿著朱袍的鴻鈞老者全身顫抖,沒有任何預兆的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象牙白的簽子上粘著血沫,如此突兀,又好似理所當然,簽子褪去白色,也褪去了其上的符文,鴻鈞老者麵如死灰。
大小二龜甲都消失了光澤,不見那細滑的質感,隻有著老樹皮般的粗糙,裂縫徹底變成了溝壑,恰如依舊保持著笑容的龜甲老者,閉上了黯然失色的渾濁眼睛,徹底不見了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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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複駐步,停在了十號台,伴著羿瑤,帶著胖子淩天,還有自顧自走著的嬌氣鳳凰。
觀者自行讓出了一條道,讓給了四人一片內層的好位置,或許是感受到了變得熱燥起來的空氣,或者是感受到了鳳凰自行散發的血脈威壓,眾觀者這才注意到了後麵的來者,隻得避讓。
鼠有鼠道,平凡人也有他們的生存之道,那就是識相。
鳳凰首當其衝,走在隊伍最前方,整個身子連同負在背上的三尺長劍都變得灼熱無比,恰如她此時的心情般煩躁,無名火,來的很是讓被捉住腰帶的胖子無奈,被拖著走不要緊,但是距離熱源這近,自己起碼已經下了兩斤汗……
台上立著一人,手持劍,長相無奇,甚是普通。
普通到你看了一眼他後根本記不得他的樣貌,漠然視著前方,眼神空洞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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