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不說話。

    法星冷冷道：“恐怕你現在已經有跟我一戰的實力吧？為何還要如此隱忍？你到底在等什？難道也在等姬武？”

    西弗的眼眸深處有什跳動了一下，繼而抬頭看向法星：“沒想到你早就看穿了我的身份。”

    法星麵無表情：“我還以為你早知道，我擊潰你的分身不止一次，你居然還沒想明白，不知道你是愚蠢還是有恃無恐？”

    “這次收集法土，你也是明知道我完不成任務，才故意派我去的？就為了再擊潰我一具分身？”

    “你以為呢？”

    西弗淡淡一笑：“想不到法星的心思如此深沉，竟然連我都看走了眼。”

    “你看走眼很正常，別這說話，容易觸怒我，如果我判斷不錯，這是你的本體吧？要是被打死了，可就真死了。”

    西弗麵皮抽搐了一下，不知道是真被法星說中了，還是在嘲笑法星。

    法星站起身，向前跨了一步：“我不管你是公子奕還是西弗，又或者是石晶族人，我隻想知道你的目的。”

    “既然早懷疑我，為什又讓我在你身邊呆了這多年？世俗界的分身回歸，你都沒有阻止，現在又為什發難？”

    法星撓頭：“今天說的話快有我一百年時間說的多了，因為姬武太特殊，我一度以為那是你的本體，後來才確定，他跟你是兩個人。現在，他要來找我，我不能讓兩個無法確定的人同時接近我，所以今天必須要解決你。”

    “哈哈，說的跟真的似的，你是怕姬武跟鈞一樣，再次開天失敗吧？還是擔心你們這些人消失後，鴻蒙也會湮滅？”

    “喔，看來你什都知道。”

    “我知道的未必比你少，可有一件事，我真的不知道，混沌域明明是六界一體，卻變成了死胎，到底是鈞的能力不夠，還是受到了幹擾？”

    法星愣了：“六界一體？”

    “沒人告訴過你，真正完整的宇宙是九層？鈞隻開了三層，剩下的六層竟然沒打開，當時到底發生了什？”

    法星不明所以：“當時很簡單，就是失敗了，可是，宇宙怎會有九層？”

    西弗一咧嘴：“我說九層就九層，六層的說法屬於無稽之談。開天這種事，沒有成功失敗的說法，鈞作為一個堂堂的真士，開天失敗竟然落境為神，還被困在這方宇宙內，跟個逗比有什區別？而你們，連他失敗的原因都說不清楚，還聖神聖主的叫著，不嫌丟人？”

    法星越來越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西弗竟然在教訓他們！

    你到底誰呀？

    可西弗卻又說道：“還口口聲聲說鴻蒙沒有出口，無法進入混沌，那我問你們，既然無法連接外麵，石晶族和倭族來自何處？”

    啊？

    這事兒法星知道，七千萬年前，鴻蒙有過一次大動蕩，好像被人從外麵砸漏了一樣，石晶族和倭族就是那時候出現的。

    倭族甚至連倭星都從外麵搬進來，成套的，可是也隻有三界啊。

    現在倭星神界的那顆星球還在魔族，不知道被魔族藏哪兒去了，姬武在混沌域溜達了幾十年，一個矮子都沒看見。

    當然，他還沒正式跟魔族接觸，也可能混雜在魔族中間。

    作為一方宇宙實際的操縱者，法星竟然被西弗弄糊塗了。

    “可是當時宇宙動蕩，他們進來後，鴻蒙立刻又關閉了，怎可能出去？外麵是可以瞬間把人碾壓成碎末的混沌，出去……能幹什？”

    西弗眨眨眼：“出去，當然有出去的作用，鴻蒙……堅持不了太久了，不出去，所有人都沒有生路，哪怕是我，也一樣會湮滅。”

    法星微微動容：“西弗，你跟在我身邊近千萬年，可以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西弗的眼光波動了一下：“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答應要幫姬武，幫他，也是幫我自己，而你，卻注定要消亡，我擔心你沒有做好準備。”

    法星的雙目瞬間黯淡下去，但他依然掙紮著說道：“那也要看姬武有沒有這個本事？”

    西弗笑了：“我知道你不會這輕易放棄，因為姬武身邊還有長天，姬武的欺天燈還有幻影族，大日神族還在銀星域活動，你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消亡，不甘心沒徹底替鈞報仇，你會跟姬武作最後的決鬥，甚至……你也在等他成長起來。”

    法部的目光又黯淡了幾分：“看來你什都知道？”

    “我當然知道，我還知道，如果姬武輸給你，你勢必會將他斬殺，跟在他身邊的神族餘孽你也不會再容忍，鈞當年……死的太慘，太不值得。”

    法星的眼睛又有了一絲光亮：“我不過是塊石頭變化而成，沒有那豐富的感情。”

    西弗卻笑著說道：“頑石成精，掌萬法，禮三界，情義並重，說法星無情的人，都是不了解你的人。”

    法星再次驚詫的抬起頭：“你到底是誰？你跟鈞是什關係？”

    這些話，都是鈞當年親口說過的。

    授法之時，鈞昭告四方，親口對鴻蒙三界講的這番話，除了石，火，樹，當時聽見這番話的人都不存在了。

    西弗轉身離去，邊走邊說道：“你跟姬武決鬥之時，就是我身份揭開之日，你贏不了的。”

    法星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看著西弗離開的背影，半天才說道：“角八支，你能猜到他的身份？”

    讓角八支上哪兒猜去？

    猜破天也猜不出來。

    所以他隻能搖頭：“法星聖主難道已經知曉對方的身份？”

    法星難得一笑：“我也猜不準，但是我知道他是一個複合靈體。好了，不說這個，姬武很快就會跟明鐮發生衝突，人魔之戰在即，我在魔族內部為你培養了一方勢力，你可以回去協助姬武，斬殺明鐮。”

    角八支微微躬身：“多謝法星聖主，角八支不會忘記聖主知遇之恩。”

    法星揮揮手：“把外麵那幾位也帶走，太呱噪了。”

    “角八支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