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沅笑的狡詐,把杯子放回櫃台上,從病床那端繞了過去,在艾倫的對麵站定,防止他偷襲。“堇年,好些了沒有。”
安堇年剛才微睜的眼皮又緊緊閉上,頃刻失了動靜,仿佛剛才那個要水喝的人不是他一樣。
艾倫指指安堇年臉上因為剛才喂水被扯歪了的氧氣罩“你幫他把氧氣罩戴好,讓他先緩緩。這幾天的化療,已經讓他夠痛苦的了。”
牧沅撇嘴,不動聲色的替安堇年戴好了氧氣罩,剛剛還笑嘻嘻的臉上一下愁雲密布。
他拉了張板凳在病床前坐下,抬眼看了看昏睡中的安堇年,忍不住無聲歎息。
他實在是為安堇年感到惋惜,那桀驁的一個人,如今卻被困在這偌大一間病房,走動不得。
日漸消瘦的身軀,更是代表著他生命的消逝。他也終於明白,為什安堇年要一次一次的把林夕推開,一個人承受著病痛的苦果。
對他這個旁觀者而言,他自是希望結局皆大歡喜。
可對於安堇年來說,與其讓心愛的人看著自己一步一步走向死亡,還不如看著她與別人幸福綿長……
這是同安堇年呆了這久,牧沅第一次從他的身上體會到了人生百態苦的境界。
隻是沒有人知道,他其實也很難過。
每當看著安堇年為了逼林夕離開,而選擇相互折磨時。他作為朋友,是心疼這對戀人的。
更多的時候,他仿佛從他們的身上看到了曾經的自己,所以,他才會心軟,想要成全。
“唉!也不知道你們回國這段時間他是怎作死的,原本可以維持兩年的生命,現在竟然轉變成了一年,有可能一年都沒有……”艾倫輕聲低歎,暗金色的瞳眸,水光瀲灩。
他抬手替安堇年掩了掩被角,頗覺疲憊的伸了個懶腰。
連續幾日來的手術以及對安堇年各項身體的檢查與研究,已經拖得他身心俱疲,連個安穩覺都不曾睡過。
所以,病房一安靜下來,他就有種想要瞌睡的衝動。
原本還隻是打算和牧沅鬧鬧,發發牢騷。
結果鬧了沒幾下便趴在病床前失了力氣。眼皮沉重的像是在打架,令他昏昏欲睡。
牧沅有些吃驚的看著眼前這個快速進入睡眠狀態的人,張嘴張了好半天,才緩緩吐出一句“我去,艾倫,你這是有多瞌睡,才會跑醫院來跟堇年搶床。”
他的問話,沒有人回答,隻剩兩道輕淺不一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牧沅打了個欠,被滿室的瞌睡感染,眼睛睜著睜著,便也漸漸沉了下去。
……
“你說什,沒找到……”
沈氏集團的行政辦公室,沈軻正暴怒的看著自己的得力幹將於助理。
握緊拳頭的手,充分的證明了他此
刻的火暴脾氣。
距離林夕失蹤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天。在這三天期間,他不斷的派遣手下的人去找關於林夕的下落,可是仍舊一無所獲。
他為此不惜動用暗勢力,入侵各大社交網絡,查找林夕的出入境狀況,可得到的結果仍是下落不明。
沈軻因為林夕失蹤的這件事,心情不佳,脾氣不佳。
因此,他將所有負麵情緒都帶到了集團,鬧得烏煙瘴氣,令這兩天集團的許多人見了他都跟老鼠見了貓似得,恨不能有多遠躲多遠。
剛好現在的江州又處於多事之秋。安氏集團董事長的回歸,無疑不是給沈家又添了一道麻煩。沈氏股票也因此跌了幾跌,損失不小。
“去,再去給我找,一定要把人給我找到。”沈軻冷著一張臉,將辦公桌上的手機甩出兩米遠,厲聲吩咐。
“是,”領了命令的於助理委屈的縮了縮脖子,便著急忙慌得退下,忍不住在心底陣陣後怕。
他剛才一度以為,再繼續聽下去,他絕對有可能死於大boss的雷霆之怒下。
一顆心也因為在不斷的緊張自我麻痹中嚇得隻能跳不能停。
沈軻擺手,不再去看於助理,自己則叉腰站起身來,在辦公室不安的四處走動。
若不是沈氏這兩天因為安氏集團的動蕩,事務繁多,沈軻都恨不得親自出馬去找林夕的下落。
他可不想,好不容易才換來林夕原諒的他,會因為這個而夭折。
……
與此同時,身為徐氏珠寶集團繼承人的徐妍。正悠閑地坐在徐氏集團辦公室,一雙大長腿交疊,慵懶的搭在辦公桌上,細心的替自己的手指甲塗著指甲油。
自她身份被曝光以後,就被迫回到徐氏,正式履行自己繼承人的義務,整天忙得腳不沾地。好不容易得了空閑,還沒來得及出門,就抓到林夕偷跑出國遊玩的事情。
這個消息剛傳到徐妍耳中的時候,她的心除了滿腔怒火還是滿腔怒火,恨不得立馬追上林夕,把她暴打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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