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得我膽戰心驚,因被現場的壓抑氣氛帶動,除了麵前的兩個菜有我夾過的痕跡,其餘的我硬是連筷子都沒伸過。
飯後,安父去了書房,獨留安母拉著我們幾人在客廳嘮叨家常。
而安堇年從始至終都靜坐在我的身側,緘默不言。
“小夕啊,什時候讓你爸媽也來江州走走,也好讓我跟你安叔叔盡盡地主之誼。”安母笑著拉過我的手,再次挑開了話題。
我放低了聲音,不安地挪了挪位置“哦,那個阿姨,我爸媽他們…現在可能沒時間。”
“怎了?”安母問。
“我爸媽都還沒退休,所以,過來江州的話可能要等很長一段時間。”
“不急,我們等得起,那就等你爸媽什時候有空了,我們約個時間,見一麵。”
“嗯,好。”
“還有啊,小夕,堇年他以後還要麻煩你多照顧了。這孩子從小獨立慣了,不喜歡與我們親近。”
“阿姨,你是說……”我猶豫著看向安母,當下語氣變得有些激動。
這多年,我一直以為安堇年的優秀來源於他父母的教導。所以,很多時候我都在想,他的父母究竟是何許人,才會培養出像他那樣完美的人。
可今天,我卻在他的麵前親耳聽到他的媽媽說,他自小獨立,不喜與人親近。
聽到這的我心中發澀,忍不住回頭盯著安堇年認真看了良久。
安母頗為自責的抹了抹眼角“都怪我……”
“放心吧,阿姨,我會照顧好堇年的。”我回握住她,發自內心地說道。
“好,那就好……”安母喃喃,臉上不掩激動。
回家的時候,徐妍很沒義氣的將我丟給了安堇年。
她則半托半拽的把一直想要跟安堇年一起送我回家的沈軻拽上了她的車。
沈軻臨走時,還不忘拿哀怨的眼神看我,其中夾雜的失落,我想,我是懂他的。
他這些年對我的執著,並不是一點兩點就能簡單說清的。
我隻是佩服他,在被我拒絕了那多次後,他還能有勇氣重新來過。
所以,很多時候我都會進行自我深刻的檢討,以便下次偶遇他時,能有良好的應對方策。
坐上車後的我與安堇年,便陷入了一陣無言的沉默。
他靜靜開著車,嘴角抿成一線,似把我的存在當成了空氣般,不予理會。
我癡癡的看著他那張熟悉的,近乎完美的側臉,嘴唇啟動,有好幾次想跟他說話,卻又不知該從何開口。
這一刻的安堇年,仿佛又回來了,回歸他原有的冷漠淡然。
就好像方才在安家,那個對著安母散發出強烈敵意的人不是他,那個與我故作疏離的人也不是他。
“看夠了嗎?”許久,安
堇年淡淡地開了口。
“我……”輕而易舉被他看穿的我,隻好羞澀的低下頭,不敢正視駕駛座位上的他。
是熟悉還是不熟悉?
這般多樣化的安堇年,又讓我找回了一絲陌生。
“你在怕我?”他又問,語氣還是同之前一樣冰冷。
“沒有……”這次我完好的表達出了自己的意願,不自覺的往旁邊靠了靠。
街道兩端的路燈,洋洋灑灑了一路,透過擋風玻璃映射在他白皙如玉的臉上,與燈影重疊,讓他看起來冷峻的臉龐柔和了幾分。
“那你那緊張做什,”盤問的語氣,從他的嘴吐出,滿滿地都是不悅。
這樣的安堇年,還是給我一種很怪異的感覺。
分不清是陌生還是熟悉,我總覺得,他不是……
不是我所熟悉地安堇年,不是那個即使背對著我也忍不住與我靠近的安堇年。
眼前的這個人,實在太過陌生,陌生到讓我失了安全感,多了恐懼感。
“沒有,我隻是太久沒有見到你,有點激動。”我解釋道。“而且,自從上次你住院後,我就一直很擔心你……”
“你……”他沉吟著,因我的解釋語氣放軟了許多“真的喜歡我?”
“什。”我被他的話問得莫名其妙。
我喜歡他,不是一直他都知道的,更何況,我對他的感情又何止是喜歡,明明就是愛。
“堇年,你是不是有什事瞞著我。”我聳拉著腦袋,問道。
“沒有。”安堇年搖頭道。
“真的?”這次,問話權再次回到了我的手。“可我總感覺你怪怪的。”
“你想多了。”安堇年的解釋很牽強,甚至還不足以用解釋來說明。
車子停在小區門口,我依依不舍的趴在車窗上同他告別,問“要不要上去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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