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桁不讓安落自己出門，安落也不想讓她白天出去，兩人隻能折合一下，一起去逛下夜市。

    夜市距離慕容府不太遠，但是中間有一條河，橋上麵熙熙攘攘的人，橋下也有很多蹲在放燈許願的。河水打濕了衣角，但是絲毫影響不到人們的熱情。

    “今天可是什節日？”

    “今日是乞巧節。”

    “難怪這多人，不過乞巧節離中元節也很近了，要是不早點回家，怕是會這水鬼拖下去了。”

    以安落的眼自然是能看到水下的東西的，這會人多陽氣盛，都在蟄伏著，等到二更一過，怕是就沒這消停了。

    “當初要是沒有碰到你，我也是這下麵的一員了。”

    安落才發現，這就是慕容桁差點被沉江的那條河。

    “女子被沉江，多是不貞。可我當初見你之時，明明還是姑娘家，為何會被沉江？”

    “女扮男裝，謀奪家財。”

    “慕容府滅門之事是你做的？”

    慕容桁似乎有些猶豫，但還是承認了，安落問的，她不想撒謊。

    “是。”

    “為何？”

    慕容桁知道她問的不是為何滅門，而且為何後來才會動手。

    “從前，我若滅了慕容府滿門，你可會不開心？”

    安落想了一下，點了點頭。

    “那現在又如何覺得我不會不開心？”

    慕容桁搖頭。

    “現在我也不覺得你會讚同。但當時你已經隕落，千談記載，想要複活一人，必須除此之外再無執念，所以我先滅了慕容府。”

    若是從前的月神，肯定不會認同慕容桁所作所為，但是現在，就算不認同，也不會覺得難以接受。

    夜市在聖女祠門外，乞巧節聖女祠的人也格外的多。雖然現在沒有人去實現這些願望了，但是人的習慣一時半會是改不了的。

    安落也進了聖女祠，一臉悲天憫人，從前她從未見過月神雕像，因為月神不需人間香火，不幫助凡人實現願望，自然無人供奉。

    “慕容，我何時有過這樣悲天憫人的姿態了？”

    “我第一次見你時。”

    安落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己當時並沒有什悲憫之心，隻是單純的覺得慕容桁有些趣味，一雙眼睛，雖然充滿仇恨，但仍澄淨明亮。

    這點倒是和風起頗為相似，隻是風起沒有仇恨，有的隻是一種隱忍不發。

    不過也很好理解，在當時的慕容桁看起來，安落可不是就是救她出苦海的神女下凡，腦補一些悲憫的表情實屬正常。

    馬上就要進子時，街上的人漸漸少了起來。水下的東西也逐漸不安分起來，水鬼無法離開淹死的水域，所以隻要沒人往過走，也掀不起什風浪。

    前麵一條街仍舊燈火通明，秦樓楚館，與身後的黑暗形成了鮮明的對此。

    三更鑼響，安落發現水鬼突然安靜了下來。事出反常必有妖，看來是來了什讓他們害怕的東西了。

    一片巨大的黑影，籠罩在燈火通明的街上，凡人很難發現，隻當烏雲蔽月。

    安落祭出月華，籠罩在上方，一陣壓抑的嘶吼聲傳來，月華的光芒逐漸暗淡，最後消失。

    但是多少分散了一些黑影的注意力，本來他是直接奔著下麵的凡人去的，現在確實直勾勾的衝著安落來了。

    慕容桁擋在安落身前，魂體虛弱且堅定。安落扔出神火符，卻被對方吞了進去。劈啪啦的灼燒聲從黑影身上傳來，忽明忽暗的火焰，最後歸於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