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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蘭千河頓時失措,道:“額,那個,其實是我有錯在先,不過你也別怪周師兄,他一個人辦好多事挺累的,也是為了自己師父……”
“我知道,”蘇溪亭打斷他語無倫次的應答,“總之事情能解決還得謝你。”
赫蘭千河:“得謝謝燕子寒,他簡直跟搜索引擎似的。”
“‘搜索引擎’是什?”沈淇修從外頭進來,懷抱著填滿了土的瓷盆,當中心一截碧綠的嫩芽分外惹眼。
赫蘭千河蹦過去:“一種問什能知道什的法寶,誒?發芽了?”他驚喜的目光從沈淇修轉向蘇溪亭,“還真成了!”
蘇溪亭麵對沈淇修,心情有些複雜,行禮道謝後匆匆往玄溟堂趕,要將好消息告訴樂懷雅。
而正當所有知情人都以為樂姐即將留在山上的時刻,一輛掛著青布簾的馬車行至始陽山,除了兩個健壯的家仆,頭還有一個老頭跟一個仆婦模樣的人。來者自稱京城樂家下人,是來接姐返家的。
按理這些事該由赫蘭千河或周容□□,但前者一聽到“樂”這個姓就站不住了,丟掉手的事,跟著前來稟告的藍衫弟子下到山門,一問知曉老者是樂家的管家,而那中年婦女,則是樂懷雅大姐的奶娘。
麵對著陣容豪華的勸婚隊伍,赫蘭千河感到了莫大的壓力,正色道:“樂師侄資質上佳,韓堂主器重非常,且前些日子已取得佩劍,記入我派名冊,此時更需靜心修道,探親之事暫不宜提。”他裝作不知道聯姻的事,冠冕堂皇了一堆理由,想著將這倆凡人嚇回去。
可惜對方盡管不清楚仙派,卻對自家姐知根知底,那仆婦越過管家上前,作個萬福道:“我家姐此去並非探親,而是早已與人訂下婚約,如今日子近了,不得不早些備著,這些姐她都是曉得的,隻是之前發了大水,書信不通,才沒早些成行,還望仙師行個方便,知會我家姐一聲。”
赫蘭千河當然知道樂懷雅曉得,不然她也沒必要躲這久,暫且將樂家四人安置在|平房,逮著一個眼熟的值班女弟子便拉到邊上低聲:“師侄快幫我去找韓堂主,另外去雲中樓找蘇溪亭,就樂家催婚的來了,我一個人頂不住。”
那女弟子點點頭,往間叫了一聲“姐姐”,就見個一模一樣的女弟子出來,兩人一塊禦劍上山。這二人自然是程堪頤與程堪懿,程堪頤去玄溟堂,程堪頤往雲中樓,很快憂心忡忡的韓濰舟跟怒氣衝衝的蘇溪亭前後腳趕往山門。韓堂主先是攔住了欲要趕人的蘇溪亭,對那仆婦道:“徒蒙二位照料,本應來見,隻是此前受了些傷,還需調養一段時日,婚約一事可先推後。”他自認為得有理,但卻給奶娘找了個借口,對方應聲道:
“老爺夫人都知道姐受傷,京中早已請好大夫,況且我家夫人了,不忍心姐獨自呆在這深山中,女兒家還是得好生養著,犯不著過這苦日子。”
奶娘長久地鍛煉於街坊巷鄰之中,自然身經百戰,一番話弄得韓堂主格外羞愧,可不是他沒留神,讓自己徒弟中了埋伏,如此一想,他便有些不出話來。
但蘇溪亭冷冷地出聲替師父接了下去:“婚娶不過是凡俗之事,入了仙門,必然得離得遠些。”
“那是那是,”管家低聲下氣地,“可終究得問問姐的意思。”
蘇溪亭:“她的意思很清楚,二位請回吧。”
奶娘:“就算姐不願回去,也請仙師放奴身跟姐兩句話,寫封信回去,老爺夫人怪想的。”
本已鐵下心腸的蘇溪亭聽完忽然心軟了,她想起了另一個時空的爹媽,喉嚨哽了哽便不再反對;韓濰舟本就愧疚,更不好意思擋著人家團聚,就叫程堪頤去百春堂傳個信,叫樂懷雅下來。
赫蘭千河看沒自己什事了,就回正清宮,跟沈淇修了,順便感慨:“真是別管多親,逼起婚來都一樣狠,京城到這得有上千吧?虧他們能繞開泛濫區跑過來。對了,剛才忘了,昨荀堂主他們幾個堂主已經擬好了各堂前十弟子的名單,今上午遞過來。”
“好,”沈淇修放下筆:“怎,你也被逼過婚?”
赫蘭千河沒想到他對這個感興趣,聲音突然高了些:“有啊!我爸有個老同學是軍區的什人,他家有個比我一點的女兒,我媽非要我多跟人家接觸,估計是要栽培什青梅竹馬的感情……”
“哦?那可有栽培出什?”
“不知道,青苔吧,我每次去她家都要幫忙鏟牆角的青苔。那姑娘跟她爹一個樣子,話跟喊號子似的,我去她家坐了一會兒,她就我坐姿不正,站沒站相,還我應該到部隊去訓練幾個月。”
沈淇修憋著笑問:“有多不正?”
“取決於座位條件,基本跟靠背平行。”
“那是你沒規矩,人家得沒錯,坐得歪骨頭也容易歪,”沈淇修逗他,“我看她同你挺般配。”
赫蘭千河:“我看你平常也是能靠就靠,怎不找個人來管管你?”
“窮,娶不起。”
“找個相熟的就好,我相信她不會嫌棄你。”
“相熟的?”沈淇修眉梢微挑,“像你跟蘇溪亭那樣?”
赫蘭千河想了想,不知他為何這:“老蘇?她的確很靠譜,不過總讓我想起以前一塊逃學的兄弟……”
沈淇修心想原來你還逃學,怪不得練功老偷懶,就又聽赫蘭千河:
“總之一定得是認識的,像樂師侄這種,之前都沒碰過麵,當一下嫁過去,萬一洞房花燭時才發現新郎醜得嚇人,就真的太憋屈了。要我,就在同門找一個也很好啊,雙修什聽起來就很激動人心。”
沈淇修笑笑:“門派早有先例,可惜所有結成伴侶的弟子,無一例外地停留在暉陽境下,許多幹脆下山了。”
“為什?難道修煉還真講究什元陽嗎?”赫蘭千河驚問。
“大道無情。”沈淇修回答得幹脆簡練。
這四字聽進了赫蘭千河的耳,卻未能深達其心,故他沒有留意到沈淇修在開口時眼中轉瞬即逝的異動,如同密林中疏忽的陰影。赫蘭千河以為所謂“無情”,講的是心緒平穩,講的是神情不動,講的是致一務道,便隨口道:“這樣啊,反正我也不打算真的修煉成什大仙,無所謂。”
沈淇修不再什。
接著門口有人敲了敲門板,兩人回頭看見了頗有些狼狽的韓濰舟。沈淇修以為韓堂主應在山下勸人,便問:“樂家的事處置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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