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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份盟約顯然隻是一份草稿。赫蘭千河這回也被賜了座，不用再站在沈淇修後邊眯著眼睛瞅紙上的字，而將內容仔細看了一遍，接著逐條檢查起來。

    第一條，立茅山派、一派、清虛派、宣明派與望海堂五派為盟首，號“鈞五座”，統領仙道；琅派、臨溪樓、紫|陽派、靈玉閣……淨空堂號“玉衡十九使”，從鈞五座節度號令。仙道大事由鈞五座並玉衡十九使一同裁決。

    第二條，鈞五座道者以門派令牌為憑，玉衡十九使道者以“玉衡令”為憑，經除京城以外任何州府關隘，除非另有詔令，否則不受攔阻。

    第三條，道者攜令牌並“赤靈丹”可往皇家錢莊兌銀，一顆赤靈丹兌一百兩官銀。大許國每年向鈞五座進貢赤靈丹一百五十顆，向玉衡十九使進貢赤靈丹一百顆。

    第四條，若仙道叛出逆犯，鈞五座並玉衡十九使行裁決之權，而後由玉衡十九使對其進行抓捕。

    第五條，道者不可以仙術傷害凡人，平定叛亂時除外。

    看完之後赫蘭千河首先覺得大家都把自己門派賣了個好價錢，應該都比較高興，而後細看便不難發覺除了第二條基本是廢話，其它的多半大有文章。雖然一時間琢磨不透，但他已經能聞到紙上透出的算計味道。

    赫蘭千河湊到沈淇修耳邊，：“他們還真弄了個新錢出來，不會是宮沒銀子了吧？”

    沈淇修好笑地瞥他一眼，低聲道：“第四、五條不能答應，你幫我跟姬掌門傳個話。”赫蘭千河坐在姬無疚與沈淇修當間，位置極方便傳遞消息。

    “怎了？”

    “我們不能摻和到戰事去，此外五派同樣應該有捉拿逆犯的職權。”

    赫蘭千河認為有理，跟姬無疚耳語一番，於是宣明派推了鄭尋庸出來質疑第四與第五條：“祖師有令，不得參與凡間戰事，且若是五座出了叛徒，光靠十九使，未必能降服得了。”

    在沈淇修的授意下，第五鉶之起身，道：“我同意鄭道友的意見，再那第四條，並非我等不願大許國祚萬世不竭，隻是奸賊易防，旁的……卻不好了。”

    第五堂主的家族在大許開國時立下從龍之功，多年來將“站隊”列為家學代代相傳，所以知道不少宮廷秘辛，包括趙剡的祖宗、那位康王篡位的內容。當年康王聯合南華派攻入京城，塗改了先帝遺詔，硬生生將原來的正牌太子打成叛黨，這事史官不好直筆，便隱了幾分藏在書，該知道的人全都知道，因此第五鉶之估摸趙剡也不希望他的後輩再來一次那樣的事，畢竟皇親國戚造反最要命，真打起來最後都不知道誰才是造反的那個。

    但趙剡假裝沒聽懂，：“朕亦知借仙道之威，令宵之輩不敢伸頸，實乃題大做，然而近年來國運不昌，邊關屢生兵亂，朕德行淺薄，不堪定亂，隻得求助於諸位仙師，還望仙道施以援手。”

    第五鉶之頓時不出話來，因為好像這幾次“兵亂”的禍頭子貌似還是從清虛派跑出去的。

    沈淇修一看第五堂主頂不住，就讓赫蘭千河上去，道：“第五條先行放下，隻第四條，五座既是盟首，實力最盛，那應當由五座領頭捉拿逆犯，否則碰到了厲害的反賊，平白讓十九使派弟子去送死，豈不是荒謬至極？”

    “赫蘭道友多慮了，”謝光起身道，“十九使雖不及五座，各派掌門卻也個個是高手，哪怕是五座之中，連他們都製服不了的，多半都在這了吧？還是赫蘭道友覺得我們這些人有朝一日會成叛賊？”

    對，特別是你，一副唯恐下不亂的樣子，看著就是潛在動蕩因素。當然這些話赫蘭千河也隻敢放心底想想，嘴還是稱“不敢”，接著：“我的意思是，如果能讓五座加入追捕，至少更安全些，大家都是道友，何必要讓人冒這種險？”

    “五座事務繁多，無暇處置這些事。”嚴霄宴。

    計聞星手拂塵微動：“怎就叫‘事務繁多’？”

    “眾所周知，五座各居一方，過去百年雖無巡守之名，卻行了鎮撫之職，”趙剡，“正是因五座嶽鎮各方，朕才敢與諸位共同打理這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