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態作祟,總覺得最近的天黑得格外早。
為了避免有心懷不軌的人混在百姓中,獨孤晟早就頒布了禁令,天黑之後不許外出。
在昏黃的暮色中,一頂小轎匆匆而過。抬轎的四個人,腳步匆匆,神色嚴肅。
這頂被封得嚴嚴實實的小轎很快停在了成王府門前。
看門的人上前阻攔。“這是成王府門前,不能停車轎,快挪走!”
領頭的人上前拱手。“請給成王殿下通傳一聲。這是成王殿下找了很久的心愛之物。”
門童滿臉差異地看著他,留下一個人看著,另一個人趕緊進去傳話。
一來一回的功夫,已經是一柱香。
轎子頭突然動了一下,領頭的人在門童的虎視眈眈中將轎簾掀開了一條縫,眯著眼睛看了一眼,掐著手指頭算了算,衝門童道。“勞您催一催!”
正在這時,獨孤漠從頭出來,健步如飛。
門童衝獨孤晟一拱手。“見過王爺。”然後小聲說“轎子似乎有古怪,王爺小心。”
此時天已經黑了,門前的燈將轎子照得分明。那是一頂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青布小轎,沒有一丁點蹤跡可尋。
領頭人看見獨孤漠走近,笑著拜了拜。“見過成王殿下!”
獨孤漠目光如炬,緊緊地盯著紋絲不動的轎子。“頭是什?”
“頭自然是成王殿下的心頭愛。”
說完幾人便四散離去,消失在夜色中。
孫成攔住獨孤漠。“王爺,當心有詐!”
獨孤漠深吸了一口氣,退開一步。
孫成也沒有靠近,站在轎子的一側,用刀挑開簾子。
透過掀開的簾子,隻看了一眼,獨孤漠背在身後的手就握緊了。等到簾子完全掀開,確認沒有人或者暗器之後,獨孤漠兩步走近,不敢置信地看著轎子的人。
“我以為......你不會再回來了...”
仰靠在頭的人這才抬起眼睛看他。“成王殿下,好久不見!”
扶著獨孤漠的手出來之後,秦桑站在門前,看著頭頂上金碧輝煌的牌匾自嘲道“沒想到我這一輩子第一次看見成王府的大門竟然會是在這樣的情形下!”
閑雜人等都低下了頭,隻有孫成從看清楚秦桑的那一刻就驚訝得張大了嘴,一直說不出話。
秦桑斜眼笑道“看我生龍活虎地出現,你是不是很失望?”
孫成道“你胡說什!”
秦桑翻了個白眼,拉著獨孤漠往前走。“本來就不喜歡我,何必裝得好像很想看見我一樣?虛偽!”
獨孤漠急著問她。“這些日子,你都去了哪,做了什?”
秦桑卻製止了他的問話。“先別說這些,你帶我看看你的這座王府吧?上一次來走的是後門,又一直都隻在院子,都不知道其他地方是什樣子!”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王府可以天亮以後再看!”
可秦桑卻十分堅持。“不行!我就要這個時候看!”
獨孤漠擰不過她,隻好命人將所有的燈都點亮,牽著秦桑開始遊園。
肅靜的大廳陳設著盔甲和兵器。
獨孤漠指著擺在正中間,閃著寒光的鐵甲。“這是我第一次出征的時候,國君賞賜我的盔甲。”
秦桑繞著盔甲轉了兩圈。“看這盔甲的樣子,那時候的你該比現在瘦很多!”一邊說還一邊用嫌棄的目光上下打量獨孤漠,時不時地還搖頭歎氣。
獨孤漠好笑地拉著她往另一邊去。“那時候我才多大?身量自然不同。”然後不懷好意地靠近秦桑。“況且我這是魁梧,是不是胖你心不是最清楚嗎?”
秦桑撇了他一眼。“我覺得挺胖的,一點都不像畫本畫的青年才俊!”
獨孤漠笑得無奈,把兵器架上沉寂了很長時間的長刀抽出來,塞到秦桑手,讓她看刀身上的花紋。“這是四方城特有的花紋,我路過四方城的時候正好碰見城外有人鬧事,順手解決了。後來城主就送了這把刀給我。”
刀身上自上而下雕刻著不知名的花紋,遍布刀身的藤蔓上每一處枝頭都盛開著並蒂的兩朵花。花紋繁複而深,是現成開好的血槽,能夠讓被刺中的人大量出血身亡。
手搭在上麵,似乎還能夠聽見冤魂哭訴的聲音。“你用過這把刀嗎?”
獨孤漠正在收刀,麵不改色道“沒有。”
秦桑滿臉寫著不信,可這一次她沒有戳穿。
夜色中的花園看起來影影綽綽,有些嚇人。
獨孤漠環顧四周,不知道該從哪開始說。
誰料秦桑隨便看了幾眼,指著樹下空地說“要是這有個秋千就好了,夏天的時候在這蕩秋千,吃果子該多好?”
獨孤漠把不遠處鋪了石板的空地指給她看。“我每天都在那邊練武,你在這蕩秋千正好能夠看見。”
秦桑道“你每天起的那早,我才不要來看呢!”
兩人走了幾步,前麵是一個麵積不大的湖。
秦桑眯著眼睛努力地想要在頭發現有魚遊動的痕跡。“這頭都養的什魚?”
獨孤漠沒想起來頭有什,回頭問孫成“這頭養的什魚?”
孫成這時候已經從震驚回過神,道“頭養的是錦鯉和龍魚。”
秦桑嫌棄道“養這些魚有什意思?除了模樣,沒一點可取的地方!”
孫成反唇相譏道“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這樣眼隻有吃喝玩樂嗎?除了你沒人說這魚不好!”
秦桑嗤笑道“喜歡吃喝玩樂有什不好?”說著信手一指,遠處亮著燈火的幾處院子被她指得明明白白。“她們又比我好多少?”
孫成被她噎住了,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沒想出來能怎反擊。
獨孤漠剛要開口勸和,就看見秦桑轉身,直直地往哪幾個院子走。
剛走了幾步就被獨孤漠拉住扯了回來,秦桑看著獨孤漠道“你有什不想讓我知道?”
秦桑冷笑一聲,甩開獨孤漠,拔腿就走。
出乎孫成預料,秦桑並沒有去那幾處院子,站在分岔路口,等著獨孤漠走近。
剛想問她又在發什沒來由的脾氣,忽然,孫成發現最遠處亮起了燈火,他跟著兩人一路苦思冥想,卻毫無收獲。
隨著院子的樣子越來越清晰,自己獨孤漠明顯變得慌張的臉色,他突然想起來那個院子的正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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