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顧柔打來的電話時，何畢已經在趕往顧元一家的路上了。

    “小何，元一在家給你留了東西，你能在方便的時候過來取一下嗎？”久違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現在就在路上，十分鍾左右就到。”

    “好，那等你過來再說。”

    “嗯。”

    何畢掛斷電話，刷卡從公交車走出來。所謂的顧元一的家其實是他在大學附近小區租的一套房子。平時他幾乎很少在學校和大家合住，何畢聽他解釋是不太方便。

    在小區門口登記完畢後，何畢憑著記憶找到顧元一的家。顧柔正站在門口，麵還有搬家的師傅陸陸續續地往樓下搬東西。

    “你來了。”

    顧柔看見何畢從電梯出來後，頂著一張白得病態的麵容去迎接他。顧元一的這位堂姐從小身體就不好，總是病歪歪的。堂弟的死給她帶來很大的打擊，看得出她這些天都在以淚洗麵，眼睛周圍到現在都是紅腫的，再怎用化妝品遮蓋都掩飾不住一臉倦容。

    “柔姐。”何畢對發小的這位姐姐也十分尊敬。要知道小時候他和顧元一皮斷腿的時候可並不少，每次都是顧柔這個護短的堂姐替他們倆打掩護、說好話、收拾爛攤子。何畢自己沒有兄弟姐妹，所有來自同輩人的愛護關照，他都是從顧柔的一舉一動中感受到的。

    顧柔看見他來，少不了又是一陣傷感。她勉強克製住情緒，紅著眼眶對何畢擠出一絲微笑。

    “進來再說吧。”

    “好。”

    何畢跟著顧柔走進顧元一的家。這麵早已不複整潔明亮，到處都是雜物、灰塵，打包用的紙箱丟了滿地。其中一個搬家師傅進屋問顧柔剩下的要不要今晚一起搬走。顧柔搖搖頭，說先把這些送到之前說好的地址，會有人接應，其餘的明天再說。

    等搬家的人走空了，空蕩蕩的房間內隻剩顧柔跟何畢相對無言。客廳的石英鍾滴滴答答地走，顧柔按開落地燈的開關，暖色的燈光傾瀉一地。

    何畢的視線落在客廳唯一的時鍾上，盯著上麵彈動的指針。現在，進入倒計時的他，比任何人都能感受到生命的流逝。

    顧柔整理好情緒，抬起臉對何畢抱歉地說：“不好意思啊小何，這什都沒有，連杯水都不能倒給你。”

    她總是這般客氣有禮，何畢猜到她最近肯定不好過，這種情況，他當然不可能計較一杯水。

    “沒事的柔姐，都這種時候了……對了，你剛才在電話說元一留了東西給我？”

    何畢不想讓她沉浸在悲傷中太久，隻能轉移話題。

    “哦，對，在書房，你跟我來。”

    顧柔快速擦了擦眼淚，帶著何畢來到顧元一的書房。書房麵積不大，麵的東西裝得很滿，看來顧柔還沒有讓搬家師傅動這間屋子。

    “這是元一特地囑咐我留給你的，因為他沒有具體說明是什東西，我怕碰壞了，所以就保持了原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