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久以來，帝殤醉都是以殺鬼來遏止著心不斷湧起的空洞感。

    所謂習慣成自然，當殺的鬼怪多了，沾染了太多的殺戮，帝殤醉也就變得殺了。

    自從他成為了沒有記憶的鬼之後，他一直試圖想要知道他的過往。

    就如雪靈想要知道她的曾經一樣，帝殤醉也想要知道他的過往。

    但是奈何，在他的記憶除了一身青衣繡曼珠沙華的雪靈外，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記憶。

    就好像……他的記憶，不在他的身上，在另一個他的身上似的。

    他也曾把這個疑惑給義父聽，卻被告知，每一個生靈都隻有一個靈魂，是不可能有兩個的。

    但是也有例外，那就是有人心甘情願分裂自己的靈魂，用自己的靈魂守護另外一個人的靈魂。

    當他問起分裂靈魂之後的結果時，他的義父諦聽告訴他。

    分裂靈魂之人，他們的下場十有八九都是魂飛魄散。

    隻有一成不到的人會成功，但他們也因為靈魂缺失，成為了癡傻之人，最終被他們甘願付出靈魂之人所嫌棄，拋棄了他們。

    帝殤醉的靈魂被諦聽檢查過，除了缺失了記憶，其他的都是正常的。

    因為心中的空洞感，帝殤醉都是用殺滅鬼怪來排解的。

    但是，帝殤醉在枯骨獄遇到雪靈後，他記憶那個看不清麵容的女子，忽然就清晰了。

    他不清那一刻心的感覺是怎樣的。

    他隻覺得迷茫、高興、喜悅、還有一絲飄忽感。

    像是飄在雲端似的，一低頭就能看見一朵的雲朵漂浮在他的腳下，隻要他稍稍一動，等待著他的將是萬丈深淵。

    和雪靈相處的這一個月，他看似表現的很是霸道。但在他的內心深處，又何嚐不是在覺得他是在做夢呢。

    所以，他才會迫不及待的想要驗證，雪靈究竟是不是真的，他是不是又在做夢。

    而現在，聽著這些鬼怪反對他，甚至在陳羽凡的顛倒黑白之下，讓他把他苦苦追尋了三千年，才終於找到的人兒，拱手相讓給覬覦她的鬼。

    他做不到，更不會同意。

    想到這，帝殤醉的身上終於露出了被他隱藏起來的嗜血殺意。

    被他單手摟著的雪靈，第一時間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殺意。

    “帝殤醉，你……”怎了。

    雪靈還沒有完，就被帝殤醉接下來的舉動打斷了。

    隻見帝殤醉用力箍緊摟著她腰肢的左手，腳尖一點，帶著她，就飛到了豪華亭台一樣的曼珠沙華頂部。

    眼神冷冷地看著還在附和的鬼怪們，嘴角勾起一個嗜血的弧度，嗜血而又冷酷的聲音響了起來。

    “夠了嗎？”

    冷冽地聲音，在眾鬼的耳邊炸響。

    眾鬼一愣，抬頭一看。

    就見帝殤醉單手抱著雪靈，站在骨船的最高處，冷冽嗜血的眼神，俯視著他們。

    熟悉的感覺一下籠罩在了他們心間。

    這才是真正的鬼帝大人。

    嗜血，冷冽，不近人情的鬼帝大人。

    看到眾鬼們停下了聲音，帝殤醉就把冷冽的視線，投向了陳羽凡陳艾美父子兩人，又道：

    “夠了嗎？”

    陳羽凡的內心被懼怕所占滿，聞言，下意識道：“夠，夠了。”

    帝殤醉冷哼一聲，“夠了，那就本帝來，怎？你們以為傳了區區幾句流言蜚語，就能妄想離間本帝與鬼後嗎？”

    “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