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餘笙淒然一笑，“你死定了！”

    完這句話，顧餘笙也沒有了力氣，任由陸嘯提著，不再動彈和掙紮。

    陸嘯看著黑洞洞的槍口對著他，將顧餘笙往身前提了提，借此告知外麵的那些人不要輕舉妄動。

    然而……

    “噗”一顆子彈沒入他的腿，陸嘯身體猛然的一彎，又猛地站直，臉色沉的難看。

    腳下，一滴一滴的血落下來，不知道是他的，還是她的。

    陸嘯的槍隻還有一發子彈，他不可能再用她來威懾別人，最後可能的，便是那發子彈是留給他自己的。

    顧餘笙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再慢慢向下，陸嘯又用她的身體擋住了他的腿，依舊是咆哮著，“讓開！她快不行了！”

    外麵的幾十個中校上校麵麵相覷，沒有人動，陸嘯又喝道：“你們想看著她死嗎？”

    顧餘笙咬著唇，提起重如千斤的腳，高高的一腳踩了一下去。

    一腳正中紅心，陸嘯渾身一顫，他咒罵一聲，忍痛站穩，卻隻覺得一雙手忽然抬起來，抓住了他握搶定在顧餘笙頭上的槍。

    隻聽“”的一聲，朝一聲槍響，隨即，密密的槍聲響起，顧餘笙驟然被甩了出去，接著，顧餘笙便什都不知道了。

    再次恢複觸感是聽到有人在哭，接著便是感覺到疼，渾身都疼。

    “媽，醫生了，妹會沒事的。”這是顧凡的聲音。

    “沒事，沒事，這話醫生都了多少遍了，他們的話能聽嗎？”顧媽媽的聲音滿是哭腔，想來應該是擔心至極。

    顧餘笙費力的睜開眼睛，朝兩人的方向看過去，“媽……”

    她一開口，才知道自己帶著呼吸機。

    她一動，顧凡便看過來，“笙笙，笙笙？”

    顧媽媽也顧不得哭了，立刻站了起來，“笙笙，你醒了？”

    另外一側閉目養神的顧城也一下子站了起來，正要湊過來，卻又立刻朝外跑去，“我去叫醫生。”

    一旁的軍綠色身影伸過手來，一下按在床頭上，呼叫鈴響起來，顧餘笙費力的眨了眨眼睛，看了看眼前的幾個人，“媽，大哥，二哥……”

    “別話，休息。”顧晏的手搭在她的額頭上，眸光之中盡是疼惜之色。

    “是啊是啊，快休息。”顧城也這樣。

    顧媽媽吸了吸鼻子，眼睛紅彤彤的。

    顧餘笙扯開一個笑意，朝她：“媽，我沒事。”

    不還好，一顧媽媽的眼淚便忍不住了，一下便落了下來，“女兒啊，你怎這命苦……”

    顧媽媽一生順遂，家四個男人哄著，從未受過什苦楚，此時她想著，是不是自己一生太順了，所以所有的痛苦都落在自己女兒頭上了。

    顧城無奈的歎了口氣，扶著顧媽又是一頓輕哄。

    顧晏：“爸在這呆了三，蘇州那有工作要主持，才不得不回去了。”

    顧餘笙點點頭，“告訴……告訴爸……”

    “我知道。”顧晏握住她的手，輕輕拍了拍。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打開，一群白大褂一擁而入，顧城立刻扶著顧媽媽向後退了退。

    顧餘笙身上中了三槍，傷口還有撕裂傷，很重，已經在看護病房睡了一個星期，如今終於醒了，全院上下都鬆了口氣。

    好一番檢查折騰了不知有多久，呼吸機被摘掉，身上的各種監測儀也去掉了不少，但顧餘笙如今還是不能動，所以還有一些是不可避免要插著的。

    沒等到檢查結束，顧餘笙便又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房間有低低的話聲。

    “感謝張司令專門過來看望，我代舍妹謝謝你。”

    “顧辛苦了，這次多虧了她啊。”張庭心中不無慚愧，如果這次沒有顧餘笙，陸嘯抓不住，就算抓了，也不一定是抓活的，而這次，陸嘯終於抓住了。

    顧餘笙掙紮著睜開眼睛，張庭一見立刻過來慰問，顧餘笙張了張嘴巴，卻發現嘴巴十分幹渴，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出兩個字：“良辰……”

    “還在指揮任務！”

    顧餘笙點點頭，“不，不要……不要跟他……我……”

    張庭立刻明白過來，心中更是慚愧，這幾他和季良辰有任務的聯係，但始終沒有提顧餘笙受傷，命懸一線的事情。

    “我知道，我知道。”他拍了拍顧餘笙的手臂，叮囑她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