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的事實是，他沒有死，顧餘笙的兩顆腎還給了他，自己身子尚且沒有完全好的時候，一次又一次的給老太太獻血！

    難怪老爺子他們家欠顧餘笙的，他們哪是收養了顧餘笙，分明是將顧餘笙當作一個獻血機，一個獻腎機來養啊。

    這些年，一著不慎，顧餘笙就可能會死掉，身體一不如一，經曆的那些痛苦，飽受的那些折磨，每一樣都是因為他！因為他們家！

    季良辰身子晃了晃，慢慢蹲下身去，此時此刻，他真的有點不知該如何麵對顧餘笙了。

    他曾想用自己的後半生來彌補以前的錯誤，可現在看來，就是讓他現在以死謝罪都不足以抵消那些罪孽。

    老爺子歎了口氣，靜靜的看著他，許久沒有再動。

    許久許久之後，季良辰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失魂落魄的模樣比打了敗仗還要讓他難以接受。

    他不能去想，不敢去想，這多年，他究竟做的都是些什事！

    推開房間的門，顧餘笙才剛醒，夕陽掛在空，霞光滿，從窗戶照射進來，炫彩奪目十分漂亮。

    他站在門口怔怔的看著她，看著她發白的臉忽然有些惶恐，做人，怎能這樣呢？

    怎能這自私呢？

    縱然，他了解，並且清楚的知道那是為了他才這做的，可是，季良辰依舊沒有辦法接受。

    “你怎了？”

    顧餘笙奇怪的看著他，起身從床上下來慢慢走了過來，踮起腳尖在他臉上擦了擦。

    季良辰這才驚覺此時自己竟滿臉是淚，他怔怔的，一把將顧餘笙抱進了懷。

    “對不起，笙笙。”

    顧餘笙越發不解，“什？你怎了？”

    季良辰看著她，他不出口，也不敢，他不知道等她知道了會是一種什樣的反映，是否還會看在這孩子的麵子上再和他在一起。

    顧餘笙靜靜的看著他，覺得今的季良辰很奇怪。

    “你發生什事了嗎？”她忍不住開始猜想。

    季良辰搖搖頭，抱著她的肩頭更緊了一些，可恍惚又想起她的身體或許經不起他這樣的力道，又鬆開了些許，一雙眼睛透著猩紅。

    顧餘笙奇怪的看著他，“你到底怎了？”

    “沒事，就是想你了，想抱抱你。”

    顧餘笙好笑不已，“我們倆分開應該也沒有多久吧。”

    她睡了一個下午，就算從她睡著的時候開始算，也不到四個時，怎就想成這副模樣了。

    季良辰吸了吸鼻子，抹了把臉，搖搖頭扶著她往床邊走，邊走邊轉移注意力問她：“睡的好不好？”

    隻是，嗓音拘謹，帶著濃濃的哽咽，似乎如鯁在喉。

    “還可以。”

    顧餘笙仍是看著他，不放心的問他：“你到底怎了？”

    “真沒怎，跟爺爺下棋輸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