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冰涼的手指觸碰上嬴抱月的臉頰。
她抬起頭,站在她身邊的黑衣女子伸出手,一點點擦去女孩臉頰上的淚水。
「抱月,」騰蛇看著她,蛇一般豎瞳看不到人類的感情,卻更令人心碎。
祂將女孩抱進懷,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別哭。」
「騰蛇。」
嬴抱月回抱住那具冰冷的軀體,那麵有著她小時候熟悉的味道,「為什師父那傻呢?」
「騰蛇。」
「她為什會覺得,沒有林書白的地方,對我而言會是家呢?」
「真的好殘忍。」
她的確活了下來,擁有了新的人生。
可無論她在哪個世界,她都找不到那個人了。
騰蛇的身體聞言僵住,蛇是沒有眼淚的,她不知道如何安慰懷中的這個女孩,隻能輕輕摸著嬴抱月的頭發。
「我想,她不是故意的。」
「你不要怪自己,也不要怪她。」
「即便失去一半的功力,如果不是遭人暗算,書白也不會離開這個世界。」
是這樣沒錯。
嬴抱月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來平複著呼吸。
害死她師父的仇人,她還沒有找到。
嬴抱月拾起竹簡,指尖摩挲著那個「原來是他」四個字。
這個「他」是誰?
山海大陸上的文字的「他」是不分性別的,但林書白出身的那個世界的文字並非如此。
所以可以斷定,這個「他」是個男人。
原來是他,也就意味著這個人是林書白早就相識的人。
甚至有可能是十分熟悉的人。
嬴抱月的心發起冷來。
「騰蛇,」嬴抱月問道,「奪走你翅膀的人是誰?你當初看清了嗎?」
騰蛇搖搖頭,「我隻是在睡夢中忽然被一團黑泥裹住,等我意識到的時候,就已經被分成了兩部分。」
朱雀神在一旁聽得倒吸一口涼氣,隻靠一團黑泥就能將神靈和自己的力量源泉分離,這到底是什邪術?
「說起來,當初侵蝕應龍的也是那種黑泥,那到底是什玩意?」朱雀皺眉,「騰蛇,話說你為什沒有成為邪神?」
應龍那小子被泡了那黑泥就徹底邪化了,可騰蛇此時看上去狀態很正常,朱雀剛剛觀察了很長一段時間,發現應該不是裝的。
騰蛇和嬴抱月對視了一眼,「我曾經的確失去過意識,但在天坑底部碰到抱月之後,我原本的意識就蘇醒了。」
「不過我和應龍不同,那些黑泥雖然想要侵入我的身體,但一直沒有做到。」
這又是什道理?
朱雀皺起眉頭,這時祂腦海忽然回想起了一些細節。
「說起來,抱月你似乎對那些黑泥有抗性,」之前在西嶺雪山的時候,這些黑泥隻有在碰到嬴抱月的時候會發生退卻的情況。
「雖然我不知道原因,但似乎是這樣。」
嬴抱月道,「我過去一半的神魂被禁錮在禪院地底,在裝滿黑泥的水潭泡了整整八年,但是我並沒有受到侵蝕。」
「在一個水潭泡了整整八年?等等……」
朱雀忽然意識到了什。
這說的不像是用黑泥來侵蝕嬴抱月,反而像是……
嬴抱月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紅衣少年,明白了朱雀想了什。
雖然偽裝成了一個少年的模樣,但對方早已不知活了多少歲,是這片大陸上真正意義上見多識廣的老祖宗,當然了解這片大陸上的陰暗麵。
「你是覺得,這不像是在用黑泥侵蝕我,反而像在用我的神魂生產這些黑泥,對嗎?」
紅衣少年目光嚴肅起來,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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