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岸連著荒山,他們上岸的地方正好有一處窄河灘,這四周又無人來,真是絕佳的隱匿之所。
這也就意味著,不管是禦林軍還是州府的衙役,一時半會兒都找不到他們。
希嵐湟有些苦惱“你有沒有看見,那幾個開閘的人是故意撞過來的,是有人要置你於死地,我們得趕緊回州府才行。”
“回去做什?”
趙原溱從吼間發出一聲諷笑,一腳將一從野草踩倒,兩手抓著一棵兩指粗的雜樹,隻聽‘喀嚓’一聲,樹應聲而斷。
他利落的將枝條扯掉,抬眸看她,發現她一副見鬼的表情,不由皺了皺眉頭“我再去折幾根,你先拿著。”
“你……”
她的驚訝卡在了喉間,抱著光溜溜的樹杆子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所有人都說霖王從小體弱多病,是個‘藥罐子’、‘病秧子’,她也總是小心翼翼的注意著他的身體,生怕一個不小心他先去了,她就得開始守寡。
可今日一見,一切並非她以為的那簡單。
細細回想起來,從來到江安州他便四處奔波勘察地形,比誰都能操勞。近日驛站熬的那些湯藥,怕也是做做樣子給旁人看而已。
她在江水中窒息得昏倒過去,他卻能帶著她遊上岸……其實,一直是她將他想象得太弱勢了吧?
趙原溱的動作很快,好幾根樹杆子被丟在了地上,希嵐湟一一撿起碼放成一堆,蹲在地上仰頭叫他“已經有很多了,搭個架子晾曬衣物足夠了。”
“前麵有野果,我摘幾個就來。”他的聲音幹脆清冷,似乎永遠都不會染上半分情感。
摘了野果,趙原溱又去扯了把樹藤,將樹杆子抱起來往回走。
現下還是正午,江灘上陽光正好,他用樹藤把樹杆子捆成個簡易的架子,脫了外衣搭在上麵。
這樣的陽光,隻需一兩個時辰衣裳就會幹。
抬頭見她還濕噠噠的坐在一邊,他掃了一眼在架子另一邊坐下“這廖無人煙,你盡管脫了外衣曬曬,並無關係。”
“我這樣曬也是一樣的。”希嵐湟擰了一把衣擺上的水,撇嘴往簡易的架子上看了眼。
脫下來晾曬當然是好的,但到底還是得著衣,身上照樣得濕噠噠的黏著。如此還不如不脫了,免了脫衣的尷尬。
她不脫,趙原溱也不會多說,洗了一個野果子給她。
希嵐湟接過來吃了,又低頭撩起衣擺褲腳擰了一陣水,便垂頭安靜的坐在一邊,真把自己當曬衣的架子使了。
她細皮嫩肉的,曬不過一刻鍾就覺臉上生疼,原本蒼白的臉染上一抹不正常的緋紅。身上的衣服才幹了一層,衣服可以曬,臉是曬不得了。
蹙眉看了眼天上的太陽,她索性將頭埋在手臂假寐……但是這樣,脖子又得被曬。
一會兒希嵐湟就覺脖子被曬得生疼,抬手摸了摸脖子,心越發的煩躁,低頭啐道“這鬼天氣!”
她既希望太陽大一點兒,能快點曬幹衣服,又希望小點兒,別曬傷了她。
可這世上哪有這般兩全其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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