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鎮一個普通學生,鎮招兵的時候我還小,沒有跟著去戰場,就和媽媽一起在家住著,偶爾出去找點工作。”
一號回憶起從前的事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仿佛這隻是一個故事,一個陌生的故事。
“戰爭結束後,我們鎮出去的人沒有一個活著回來,很多長輩大受打擊,好像天都塌了。而我則很厭煩那種死氣沉沉的氛圍,於是我喜歡往鎮的各個旅店跑,那能讓我見到來這旅遊或歇腳的外地人,他們很開朗。
“我漸漸長大了,就在我以為鬼域的陰影可以逐漸消失的時候,出事了。
“那天我接了個快遞的工作,要把一束花交給獅子旅店的一位男客人。我過去的時候,男客人告訴我,今天他要向他的女朋友求婚,我很開心也很好奇,就留在旅社圍觀。
“就在女客人接受了求婚,和男客人相擁在一起的時候……男客人的身體突然扭曲,皮被撐破,從麵爬出來一隻紅色的血腥怪物。
“不止他一個,在我的周圍,人們接二連三的死掉,變成了紅屍,有一隻撲在我身,想挖掉我的心髒。
“我發瘋一樣跑出去,才發現整個小鎮都被鬼域的東西撕碎了,一種詛咒一樣的東西籠罩在鎮子空,我熟悉的人在哀嚎求救,很多街道、店鋪都在發生詭異的改變,這一切,我都曾在電視看到過,那是屬於鬼域的能力。
“同時,我感覺到一陣隱隱的束縛感,在把我拉回獅子旅社,我當然不會回去,那一天,我在鎮瞎跑,隻想找到活下來的鎮民。可鎮子那大,好像隻剩下我一個活人。”
喻封沉聽著一號口中的悲慘一幕,呼吸都不自覺地放輕了很多。
一個人的死亡是死亡,一群人的死亡也是死亡,而一個鎮的死亡,應當被稱為災難。
當死亡升到災難,同為人類的人們,心中總會湧出悲切和震撼,對同胞的憐憫與支持,會把人們心隱藏起來的責任感和各種情緒通通激發出來。
喻封沉也是這樣。
似乎隻有想象出鎮人們的驚恐,他才突然意識到鬼物和人類強烈的對立關係——少數派的友善永遠無法抵消多數派的惡意。
“小鎮為什會突然異變?”他忍不住問。
一號平靜的說:“鬼域一直將種子種在人類的身,時機成熟就露出爪牙。不僅是斯邁爾鎮,周邊的城鎮,乃至整個世界的北部區域,全部都被鬼域占領了。甚至……這個小鎮隻是被占區域的邊緣,越往,鬼物越可怕。”
一號可能已經很久沒有說這多話了,聲音顯得很疲憊。
喻封沉聽著他話的信息,對這個遊戲世界又產生了新的認知。
這個遊戲的世界觀,比他想象中還要龐大不少!
鬼域為背景,光是不同城鎮,甚至某一棟特殊建築,拆分開來就足以產生無數個獨立恐怖遊戲。
“那,你後來怎變成這樣的?獅子旅社就是紅獅旅店吧,你回去幹嘛?”江霜伶看了看前方,他們走路速度不慢,旅社的輪廓已經可以看見了。
“嗯,我最後還是回去了,之後就再也沒離開過獅子旅社。”一號說。
“為什?”這是喻封沉最不能理解的地方,一號是沒有必要回去的,可他不僅回了,還從此無法離開。
“因為……”一號嘴角向翹了翹,似是笑了一下,“那種冥冥中的束縛力越來越強,我也沒處可去,我媽媽消失了,認識的人也都死了,就打算回去看看。
“結果到了旅社之後,我才想起來,我已經被挖走心髒,早就死了。”
“……”最後這句話讓喻封沉和江霜伶突然後腦勺一涼,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好玩嗎?我以為鎮隻剩我一個人,也隻不過是記性太差,忘了自己也是個死人。斯邁爾鎮,原來是無人生還。”一號還是很平靜,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什。
不過,隨著一號的回憶告一段落,喻封沉腦海突然出現了一連串的係統提示。
【世界觀累積5%,開啟遊戲世界“鬼域”知識記錄】
【“鬼域”為體驗師可進入的五大恐怖世界之一,具體知識交流可在體驗師晉入抗衡級,開啟體驗師論壇之後進行】
【相關信息可在遊戲結束後解鎖】
【你已經曆過的“鬼域”世界遊戲為:死亡深林】
這串信息讓喻封沉一下子停住,也讓一號和江霜伶跟著停下。
“怎了?”江霜伶腳步一頓。
“沒事,走吧。”看起來江霜伶並沒有收到係統提示,喻封沉暫時沒有說,重新邁步,腦子卻不由自主思考起來。
五大恐怖世界?
難道說,恐遊體驗師們所經曆的所有恐怖遊戲,都不是完全分開的,而是在五個世界觀不同的恐怖世界同時存在的?
“死亡深林”他印象很深,就是寧楓邀請他進入的活動遊戲,在遊戲他認識了江孑冷、女巫、雲肆等人,見識了不少大佬。
那個遊戲,深林的致鬱和對人內心恐懼的勾引,讓他至今還心有餘悸。
回想起來,那次遊戲的世界觀也比較怪異,惡魔之類的東西放在“鬼域”的背景,反而可以融合進去。
那他經曆過的其他遊戲,就是另外一個或者幾個龐大恐怖世界的分支嗎?
這個發現讓喻封沉內心震撼,因為比起什都不知道,對體驗師係統一無所知的狀態,五大恐怖世界的存在要讓他大鬆一口氣。
有分類,就有邏輯。有範圍,就有限製。
對喻封沉來說,如果能得知體驗師係統依存的背景,對未知的恐懼就會減少很多。
另外,還有一個讓他在意的詞匯,就是“體驗師論壇”。
在成為抗衡級之後,居然還有這種事物存在?
他認識的唯一一個抗衡級體驗師就是“女巫”了,但他和她不熟,不過他突然意識到,女巫能在現實中找到他的位置,甚至得知他有黑貓“厄運”,說不定都有論壇的因素在麵!
像得到新玩具的孩子一樣,喻封沉突然興奮起來。
這種興奮,直到接近旅社,才稍微降下去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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