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年的話，讓大家一陣沉默。

    紛紛想起，老沈頭在世的時候。

    這個孩子，和那個老父親，過得是什日子。

    宋爺平時話少，今天卻忍不住了。

    “沈東升，聽i聽你兒子的話，你心都不愧疚嗎？你老爹在世的時候，在家什都吃不上，有一次，上俺們家來吃飯，含淚吃著，你捫心自問，你心不難受嗎？”

    奔波一輩子，剩下個兒子。

    好不容易拉扯大，轉身就把自己爹給忘記了。

    老沈頭說話的語氣，還有他說過的話，都印刻在大家心。

    想想，心都會冒酸水。

    沈東升趴在地上，沒在像條瘋狗一樣咆哮。

    拳頭沒讓他閉嘴，大家的話，讓沈東升愣住了。

    就在眾人以為沈東升不會再說什混賬話的時候。

    他又動了。

    “就是因為我爹，我也要把這個兒子要回去。”

    “別再放屁了，這孩子當初是你們賣的，沒沈三爺，早就餓死了，被趙蘭打死了，你們家在這不要臉，小心我們告到縣衙去。”

    錢貴鳳覺得自己也是去過鎮子的人，應該說點能唬住人的話。

    說縣衙，已經很厲害了吧。

    錢貴鳳瞧沈東升被嚇傻眼，抬頭挺胸，仿佛做了一件多了不起的事情。

    縣衙就是土皇帝城。

    這種小地方的人。

    大字不識，聽到縣衙腿都軟了。

    “你們欺人太甚。”

    “呸，不是我們欺人太甚，是你忒不要臉了。”

    好家夥，連劉牡丹都看不下去了。

    這多張嘴對付他一個，沈東升張嘴卻不知道說些什。

    “你回去吧，以後別再我麵前，說什你是我爹的話，我爹，在用二兩銀子把我們送走的時候，就死了。”

    沈寒年看到沈東升，心已經麻木了。

    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奢求什親情。

    父親低頭保護他們。

    都沒有。

    沈東升將視線看向沈寒心。

    那個小丫頭長大了，用仇視的眼光看他。

    沈東升爬起來，灰溜溜回到家。

    趙蘭問他：“咋樣啊。”

    “別說了。”

    “咋還不說了，你沒把孩子要回來是不是。”

    “要要要，當初說不要的是你，打孩子的是你，現在看人家飛黃騰達，你就高興了，掉屁股要把人要回來，你咋這好意思呢。”

    沈東升生氣怒吼，眼睛都紅了。

    “要不是你當初虐|待我爹，他們能拿這件事堵我的嘴。”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想說什，心情亂糟糟的。

    心把一切的錯都推倒趙蘭身上。

    “都是你的錯。”

    趙蘭冷笑。

    “放屁吧你，好啊，你覺得是我的錯，那我今天和你算賬。

    我打你閨女兒子，你怎沒攔著？我欺負你爹，你在哪兒？

    假如你攔著我，我還能這做嗎？”

    說到底，還不是他窩囊廢。

    沈東升好懸沒氣背氣去。

    “你自己打人，還怪我不攔著你。”

    最後兩個人說著罵著，動手打起來。

    狗蛋蹲在牆根地下吐的昏天黑地。

    沈東升走了。

    沈寒年站在門口，回頭強擠出笑容。

    “你們繼續吃，我出去轉轉。”

    宋長寧放下筷子。

    “我去看看她。”

    有宋長寧跟著，大家都不擔心。

    沈寒心對那個家沒什留戀的，沈東升過來，她不難過，單純生氣。

    人被沈寒年打，還走了。

    她有胃口繼續啃豬蹄。

    宋長寧在後麵跟著沈寒年，一句話都不說。

    沈寒年聽到腳步聲，回頭對她伸出手。

    宋長寧乖乖把手伸到他手。

    “你別生氣了。”

    “我沒生氣，為我爺感到難過。”

    沈寒年想去山上轉轉。

    以前最高興的事，就是上山，因為可以和她一起。

    現在心情不好，還是喜歡和她一起上山。

    “長寧，有你在身邊，什難受都會變得好受。”

    沈寒年不會說些甜言蜜語，有時候，真心話說出來。

    就讓宋長寧很我心了。

    這沒什人。

    宋長寧拉住沈寒年，兩隻手搭在他肩膀上，湊上前碰了碰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