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期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右胸位置突然出現的傷口，艱難地回頭望去。

    不遠處，章雨涵坐在地上，手還握著黑衣槍手掉落的拿把雙管手槍。

    大概是那把手槍的後坐力太大，章雨涵坐在地上一時沒能爬起；也多虧了雙管手槍巨大的後坐力，那個巨大的子彈隻是貫穿了陳子期的右胸，而不是打在他的心髒或是腦袋上。然而即便如此，陳子期看著右胸處巨大的血洞，很明顯地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

    “為……為什？”他聲音沙啞，臉上已經蒼白，但仍然堅持著問了出來。他需要知道答案，他需要知道章雨涵這做的理由。

    章雨涵丟掉了手中的雙管手槍，從地上站了起來。

    “對不起，陳子期。我……”

    她搖了搖嘴唇，目光變得異常堅決。

    “我說過，我想要的東西你給不了，你也從來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我很感激你高中時候對我的喜歡，也很感激你為我做的一切，但是我並不是一個傻乎乎的小女生，我有自己一定要得到的東西，為了這個，我可以付出一切。”

    “金錢嗎？”陳子期艱難開口。

    “當然不是。”章雨涵斷然否決，“金錢那種東西不過是一堆廢紙或是一個數字，擁有再多又有什意義？我真正想要的是——長生……不老。女人的青春太短暫了，即使保養得再好，幾十年之後也免不了人老珠黃。”

    她抬頭看著夜空，淅淅瀝瀝的小雨落在她的頭發和睫毛上，一閃一閃的，像珍珠一樣。她抖落了珍珠，繼續說道：“我不敢想象幾十年之後我會變成什樣子，但我知道我必然會走向蒼老，就像在路上隨處可見的老太太一樣。陳子期，你還記得王老師嗎？她當年據說是整個城市最漂亮的老師，可是現在呢？她的皮膚鬆弛，身材走形，牙齒發黃，臉上的皺紋遮都遮不住。”

    “最後，她像很多年老珠黃的女人一樣，被丈夫拋棄了。他丈夫是大學教授，娶了班上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學生。你看，女人老了就是這可憐，沒有人會在乎那些老女人在想什，她們說的話會被人認為是嘮叨，而年輕女人說同樣的話則會被認為是可愛和有趣。”

    “陳子期，你知道嗎，這是一個看皮囊的世界啊！”

    雨滴落在右胸的傷口上，傳來陣陣疼痛。陳子期用手捂住傷口，無力地靠在一塊水泥板上，他看著章雨涵，聽著她的這些話，原本臉上的訝然已經漸漸平靜了下來。

    原來，她想要的是這個。

    “我知道。”陳子期回答道。

    “所以啊，我不想那樣，我想要掙脫這樣的命運。我要長生不老，我要青春永駐，我要一生一世保持最美麗的狀態，直到我死去。但是，人類的科學不可能解決這個問題，隻有成為吸血鬼，才能真正的長生、不老。”

    “原來你早就……咳咳……知道有吸血鬼。”陳子期嘴吐出一大口鮮血，他擦了擦嘴角，苦澀地笑了笑。

    “是的，我早就知道了。”

    章雨涵看著陳子期，歎了口氣，解釋道：“其實，我知道吸血鬼的存在，和你有很大關係。你還記得那天晚上鄭曉彤的演唱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