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的最後是一片混沌,慕歡製造的空間轟然倒塌,顧驍因為記憶出現了混亂而沉沉睡去,慕歡除卻臉色蒼白之外,依舊平靜。
顧沉璧進不去那空間,看暈倒在一邊的顧驍,隻能先把它給搬到沙發上,然後看著垂著眼簾不知道在想些什。
顧沉璧這才問:“你做了什?”
“給它枯燥的戎裝生涯中,添了點特別的記憶罷了。”慕歡說得風輕雲淡,但她慘白的臉色告訴顧沉璧,那個空間絕不是那樣簡單。
顧沉璧無言,隻得道:“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它看穿了這記憶的假象……”
慕歡打斷了它的擔憂:“就算有事,找的也是我。和你無關。”
顧沉璧一聽好像還挺有道理,但它總歸是不希望慕歡被怎樣的。
慕歡自顧自的說道:“若非我殺不了它……我是決計不會選擇這樣麻煩的方式。”
以空間異能製造出記憶空間,強行將她慕歡插入那她本不該存在的古涼國之中。
她是出現在顧驍記憶中的那一抹純白,是讓他魂牽夢縈了兩年之久的桃花美人,是顧驍求而不得的畢生執念。
往後,顧驍每每對她動了殺念,這些記憶,都將會是她的一大利器。
“誰讓它說,喜歡我呢……”她低低的呢喃,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刻意的說給顧沉璧聽。
顧沉璧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心狠的慕歡,她不將一個人的喜歡棄如敝履,反過來加以利用。
……它大哥腦子糊塗了,才看上了慕歡?
若非是真的喜歡,若非是真的心有執念,在進入那記憶空間的時候,顧驍就應該察覺到不對勁的。可是它沒有。它順從了慕歡的指令,去經曆了一場慕歡精心編製的謊言。
顧沉璧的眼神越發複雜。
慕歡不是善類,它不是第一天知道,隻是現在,又有了更深刻的認知。
“以後太長,我想要好好活著,總不能什都不做啊。”她又道,語氣平靜。
她為喪屍,顧驍便是最大的保障。
顧沉璧無法接受慕歡這種相當於踐踏他人喜歡的行為,語氣也淡了下來:“所以,你接下來有什打算?這一場,是人類贏了。”
慕歡偏過頭,看著沉睡的顧驍,它會在睡夢中一遍又一遍的接受那段虛假的記憶。
她似乎是若有所思:“你們本該是與徐如霜是一路人的,但……你們現在看起來,一點都不為它們的處境擔憂。為什呢?”
顧沉璧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等著看她能猜出什來。
慕歡卻不按常理出牌,她說:“顧驍應該也快醒了,它醒了,我就知道你們要做什了。所以,為什要費心去思考呢?”
顧沉璧:“……”
如她所說,顧驍沒一會兒就蘇醒了過來。
它覺得,自己似乎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中,那個讓它魂牽夢縈的人,是眼前的白色衛衣裙女子。
慕歡的神情淡淡的,嘴角卻有一抹笑:“顧驍,你醒了啊。”
顧驍看著慕歡,沒說話,眼睛,卻全是璀璨的星光。
顧沉璧知道,顧驍是徹底栽了。
果然,是最毒婦人心。
“我們現在要去哪兒?”慕歡問。
顧驍似乎有些遲鈍,停頓了幾秒鍾之後,才試探著問她:“你要和我們一起走?”
它記得,慕歡一直很抗拒和自己同路。它似乎不想再逼她了,因為她會不開心。
慕歡笑著點頭:“我當然跟著你啊。”
被慕歡刻意無視的顧沉璧:“……”
其實,它看顧驍那開心,又忽然覺得,顧驍清心寡欲多年,若是慕歡能這樣偽裝一輩子,其實,也挺好的。
顧沉璧內心亂七八糟的豐富想法,慕歡和顧驍自然是不知道的。
顧驍當即說道:“如今徐如霜大勢已去,我們去涼城。”
慕歡眨巴了一下眼睛,頓時明白了顧驍的打算。涼城如今群龍無首,顧驍這是白撿了一座城呀。
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隻是識人不明。
她製造的記憶空間,依據都來源於鄭知知整理的資料,大多都是真實可靠的,縱然其中加了一個虛假的她進去,也是能夠以假亂真的。
所以,她看到了顧驍的跌宕起伏的二十七年人生。是個可憐人。
隻是問題又來了,顧驍當初萬箭穿心死於荒郊野嶺,屍首究竟是被誰得了去,製成了喪屍?
過去的曆史仿佛蒙了一層迷霧,她試圖撥開,窺見的也隻是冰山一角。
怪不得鄭知知對這些感興趣,是挺有意思的。
“那,走吧。”慕歡的最終目標雖然是y國,但並不妨礙她去涼城看看:“去涼城。”
顧沉璧垂頭喪氣的跟在了他們的身後。
——
等到達一片狼藉的曙光基地的時候,顧驍才知道,徐如霜竟然已經帶領著喪屍群突出了重圍,趕往涼城方向。
它下意識的覺得不對勁:“它怎可能如此輕易的突圍?!”
倘若徐如霜僥幸不死,那它所計劃的一切豈非成了鏡花水月。
慕歡的神色波動倒是不大,因為她已經知道了接下來會發生什。
或許正是為了印證她內心的想法,一道驚天動地的“轟隆”聲從遠方傳來,聲音依舊很大,足以震破人的耳膜。那聲音一聲一聲不絕如縷,其中伴隨著喪屍的慘叫聲。
可憐喪屍們覺得自己逃出生天,殊不知隻是更快的迎接了真正的死亡,屍骨無存。
嘖,真慘啊。
慕歡如是想著。
想必,她身上對喪屍的殺孽又要重上幾層了。
想來也是可笑,她身為一頭喪屍,身上最重的不是血腥味,而是屠殺喪屍的屍氣。
顧沉璧聽到了遠處的聲音,電光火石間,它想起了慕歡前幾天秘密去的基地辦公樓,又與韓禦初不知道合計了什……實在是喜歡用這種手段的人,它隻見過慕歡了。
又是她。
她怕不是以後不想在喪屍堆混下去了。
顧沉璧淡漠的想。
與它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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