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了塵世間的竹門,甘老夫人看著眼前的阿箏,卻哽咽著說不出半句話。
大概是因為太過激動,也是因為千言萬語都哽在喉間,所以才不知該如何說起。
景夫人,也就是老夫人口中的阿箏,笑著走過來,扶著甘老夫人坐在院子的涼亭麵。
這的涼亭跟綺夢那邊又是兩種風格。
中式涼亭功能性很足,她們兩個坐下來,麵早就已經備好了清茶與茶點。
“老婦人一路上舟車勞頓肯定辛苦,先坐下來喝杯茶吧!”
在給甘老夫人去了信以後,阿箏就跟林夢雅約定了這個小院。
因為他們夫妻倆都非常清楚,隻要是有景老爺的消息,就算是刀山火海,老夫人肯定也會來。
隻是不知道她何時動身,又何時能到這。
所以在接到老夫人的回信,確定她大致到達這的時間之後,阿箏就正式跟林夢雅約定了這個小院。
巧的是,因為這間小院的風格比較偏向中式古樸,所以就算是有人想要來這邊租小院,大概也會相中其他風格。
也因為這間院子的受眾,就是稍稍上了年歲,喜歡安靜的老人家。
這一下,反倒是方便了不少。
甘老夫人隨著阿箏坐下來,等到一杯溫熱的茶下了肚,她也捋順了自己的千頭萬緒,這才顫著聲音開口。
“阿箏,二郎、二郎他是不是真的、真的要好了?”
哪怕是對方在信中已經簡明扼要地說了一些事情,但始終沒親眼看到,所以老夫人總是有所懷疑。
她用力地握住阿箏的手,激動得老淚縱橫。
“你們別看我一把年紀了,就想要瞞著我!我沒事的!二郎是我從小帶到大的孩子,若是他出了什意外,我總得撐著這把老骨頭給他報了仇,才能下去找他!”
甘老夫人性情堅毅果敢,不然當初她也不能憑借著一己之身,創下這份家業。
縱然有景家的維護,可若是她本身性子不強,別人也隻會把她當做狐假虎威的幌子,也不會像現在這般敬她重她。
但人人都有軟肋。
她的軟肋就是孩子。
當初她的親生兒女紛紛殞命,若非這樣的變故,隻怕她還下定不了決心脫離苦海。
所以在那之後,她把自己的一腔母愛都投入到了二郎的身上。
當初二郎中毒之時,她就極盡瘋狂,想要拚盡自己的一切為二郎報仇。
若是、若是二郎真的不在了,那她......
“老夫人莫要著急,是真的!阿景的確是要好了,隻是因為最近他不方便出門,又怕您看到他治病辛苦,所以才安排您住在這。”
阿箏看了看左右,笑著說道:“說起來,這夢園最適合您這樣的老夫人休養身體,您先緩緩,等到了合適的時機,我一定會帶您去見阿景。”
甘老夫人活到這般年歲,自然看人是十分精準的。
何況阿箏這孩子她知道。
從前還年輕的時候臉上就藏不住事,若是二郎真的出了什意外,這丫頭臉上的笑容不會這輕鬆,看來二郎還真的沒事,並且已經見好了!
甘老夫人雙手合十,默默祈禱。
真是祖宗保佑,老爺跟夫人的在天之靈也就能安息了!
“您已經見過那位霍老板了吧?您覺得她如何?”
阿箏給老夫人又倒了一杯茶,輕聲問道。
甘老夫人放下心中懸著的大石頭,用手帕擦掉了自己眼角的淚水,這才緩緩地道:“雖然我們之間的接觸不是很多,但我能感覺得到這姑娘不是一般人。”
“的確不是一般人,若隻是一般人的話,怎能有那般出神入化的醫術?還能開了這一個人間仙境?”
老夫人想到坐馬車進入內院的時候看到的沿途風景,也跟著點了點頭。
“的確。也難為她在這大點的地方做出了這樣的景觀。”
阿箏聽到這話,卻沒忍住笑出了聲。
“老夫人誤會了!這個院子可大著呢,後麵還有跑馬場,您閑著沒事的時候,可以看看她們打馬球。”
甘老夫人有些疑惑,聽著阿箏給她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夢園的各種設施,她是越聽越上頭。
“這說來,這園子可了不得了,等會我就去見識見識!不瞞你說,我最近總覺得身子有些沉,大約是年歲大了吧,身上難免會有各種各樣的病症。”
得知奶兒子沒有事幹,老夫人的心態也緩和了不少,人在情緒大起大落之後,總是覺得格外疲憊,不過這院子種植的許多藥草,本就有安神靜氣的功效。
兩個人談完話之後,阿箏就領著幹老夫人進了正廳。
外麵看起來這屋子平平無奇,但是進去之後才發現麵布置得相當有品位。
正麵進去就是福祿壽三神的畫像。
但是跟傳統的老胡子爺爺的形象不太一樣,林夢雅給畫師提出了自己的一個新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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