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德二十年,八月十八。
太子昭明大婚,聘白氏長房嫡幼女,為妻。
晨光拂路,吉時已至。鑼鼓喧天,紅妝延綿。
炫目的紅色一路從白府拖到了宮門,百姓沿路追著看熱鬧,著各種“子孫萬代”、“百年好合”的討巧話。
每當這個時候,冗長的隊伍總會走出幾個長相清秀的小丫鬟,她們的手中挎著貼了喜字的竹籃,遇到這些討人喜歡的小孩們,就會在喜籃中抓一把糖果和銅錢,塞給這些孩子。
而景伍便是這些派喜糖喜錢的小丫鬟之一。
事實上這事情,本是不必她來做的。作為白纖柚的陪嫁之一,景伍可以陪著新嫁娘白纖柚坐到精致巨大的喜轎,就像含靛現在,就陪著白纖柚在喜轎中,根本不必自己跟著隊伍,用雙腳走著往宮門去。畢竟白府建在都城外,一路行至宮門,路途已經能說上一句遙遠了。
但當景伍看著那一張張因為拿到銅板和糖果,而喜笑顏開的小臉時,卻覺得開心極了,她想這大概將會是她在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看到的最單純的快樂了吧。
是日,清晨之時,當大小姐白纖最後一次來問她有沒有想好的時候。
景伍回答道“大小姐的用心良苦,景伍知曉。但有些事情,既然已經答應了,就不再反悔了。我答應了大夫人要在宮中侍奉十二小姐十年,總歸我今年也才九歲,十年後也才不到二十,我的人生還有很長。”
“我知道大小姐願開口來幫我,就肯定是有能力,可以解決後續產生的問題的。隻是,有些時候,有些情況,明知道前路是泥沼,該踩進去的時候,也是躲不開的。”
“更何況,泥沼之中,還有我想要看顧的人。”
“大小姐,謝謝您,隻是我從始至終都是自願的。”
白纖沉默了片刻,事實上,這件事情上她是左右為難的。甚至她對景伍說這些,她的慕晴都是不知道的。白濟遠和白纖柚,一個是她的親弟,一個是她的親妹,單純從血緣上來說,這兩個人與她而言都應該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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