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秋季,永夜城比以往涼快不少。倒是一輪皎皎明月絲毫沒有落下的意思。
此城的城主名喚陸行舟,玄衣俊朗。傳聞法力高深,更是有一副迷倒眾多女子的麵龐。
天涼快更適合喝些溫酒,聽茶館子聽書的人有不少。今日的說書人興致盎然,“各位看官可曾聽聞咱們絕世無雙的夜殿,與仙門公子柳修那那一段曠古絕戀?”
“話說幾萬年前,咱們城主陸行舟不知從哪帶回一個女娃娃。牙仍未長齊,周身卻有著一股子沉穩之氣。”
“城主不僅將女娃娃帶回來,還認了親,封了公主的名號。原來這娃娃是他的妹妹。”
“取名陸夜。整日帶在身邊親自訓導……卻說故事從陸夜公主來到永夜城的六百年後說起……”
……
“城主,神域有報。”
陸夜坐在主殿上方旁側桌案,有一搭沒一搭的瞧一眼陸行舟。順帶著瞄一下他手的書冊。
陸行舟端端正正的跪坐在主殿上方,扣上書冊。
“說。”
“神域局勢動蕩,仙門柳家起一場妖火,死傷無數。”底下的永夜兵遲疑了一番,“咱們要插手嗎?”
陸行舟看了一眼默書的陸夜,紙上不過十幾字。
看她如此定是背不出什了。
陸行舟問她,“救嗎?”
陸夜那時不過是一個不知世事的小丫頭,繞是再沉穩也有些稚氣。
陸夜抖了抖紫色的襖子。跪坐著腿好生的麻,襖子也厚了些。
照亮的火光打在紙上,上頭是歪歪扭扭的字跡。
“有點可憐……兄長救一救吧。”陸夜認真地望著陸行舟,歪頭。
陸行舟重複,“可想好了。”
陸夜再認真的想了想,點頭。
“想好了。”
陸行舟派了十幾名永夜兵趕去救火。按理說永夜城與世無爭,城主陸行舟向來無視城外的爭端。
這次不僅破天荒的派了永夜兵救之水火,就連公主陸夜也被轎子抬去湊熱鬧。
陸行舟是沒親自到場,但這誠意,忒大了點!
陸夜在轎子上扯扯紫色襖子。她自小身子不好,風吹一點都能病上好些天。
為此陸行舟每每叫人做的衣裳,非襖子就是棉披風。
有時陸夜倒是挺喜歡陸行舟身上一層薄衫,侍候她的婢女身上青絲衣也頗為大氣。
陸夜安靜坐著,風從簾子吹進來。
不知行了多久,聽見刀劍入體的聲音。
轎子停了。
陸夜掀開一角簾子。前麵燒著怪異的紫火,屋架殘破化灰。看灼焦的印記範圍,是個大家族。
出了永夜城星河運轉正常,本是白晝。天陰了下來。
轎子仿佛被染上水墨,四周遮擋,更加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幾片細小地雪花飄落。一點一點,雪大起來了。
領頭的永夜兵突然攜著刀,叫陸夜不要出去。更不可探頭,湊熱鬧。
陸夜淡淡點頭應了。縮回頭,向手上呼了口熱氣。天變冷了。
陸夜拿出臨行前陸行舟塞給她的棉被子,裹緊。
陸夜不知道外頭發生了什。隻聽得刀劍碰撞的脆響聲,和一聲聲哀嚎。
陸夜有些明白了。
雪俞下俞大,積攢厚厚的一層,足夠蓋過腳麵。
短短的一盞茶地時間,好似度過了無數個時辰。
陸夜所坐的轎子輕輕晃動。她摩擦地小手警惕地停下。閉眼,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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