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穩穩停在了陸夜頭上,離她不過一手指的寬度。
婦人僵硬地站在陸夜麵前,麵無表情,眼睛沒了神采。她本不是自願停下的,全身卻像被凍住一般,不聽自己的使喚。
陸夜盯著小孩,她從不為凡人感傷,卻受不得他人遭自身的連累。
她自嘲地笑了笑,撥開頭上的刀,婦人如今的形態,已經被那術法入了體。
這樣下去,整個村子的人都會因為他們而死去。但若現在離開了,術法照樣會一個接著一個的禍害人。
留與不留,都是一個結果。她改變不了,任誰也終止不了這場災難。
村子的人是無辜的,他們有權利知道一切。這些人罵她也好,說要吃了殺了也罷。皆是自作自受。
陸夜向來想的開明,柳修這檔子事如此,如今幾經開口,卻吐不出來半個字。
她深吸一口氣,掃了一眼幾乎全部聚集的村民,說道,“這種病無藥可醫,我們也奈何不了。不出一個月,你們都會死。”
陸夜輕鬆的口氣仿佛在說一件十分平常的事件,她像一名判官,毫無感情地宣判了他們的死期。
話音剛落,不免有人因為絕望而嚎哭。
屠夫的一拳頭打在了牆上,他娘,他娘不能死。幾乎耗盡了畢生的力氣,對陸夜怒喊,“你以為你是誰,憑什你的一句話就要決定我們的生死!”
陸夜的神態比之前不知詭異多少。這種情況下,莫羽猜不出她的心思,看著她被屠夫質問也毫無怒色。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莫羽問道。
場麵一直僵持著,陸夜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陸行舟的言語猶在耳前。她身為永夜城唯一的公主,欽定地城主繼承人,無時無刻都要保持冷靜,混亂是大忌。
“不錯!”陸夜睜開眼睛,同時臉上難掩驚喜之色。“師父……我可以去找師父。”
陸夜起身召出了嗜血劍,捏了一個法決,令其漂浮起來。
神域離她師父唐子午處的桃花源需要半個月的路程,禦劍則兩日往返即可。
沒等和宮孜莫羽兩人交代,徑直飛走了。陸夜給小孩疏導內力,她本身已經遭到了反噬,如今沒調息一時半刻便禦急劍,說不準路上會出現什情況。
村名見三人中有點本事的陸夜飛走了,急忙攔下其他兩人。
陸夜一路加急,不眠不休,穿過一片比翼海看見了孤島桃花源。名曰桃花源,卻並無一顆桃樹,山鬆繁陰茂密,一簇一簇應接不暇。
到是到了,見到唐子午又是一碼操心事。陸夜名義上是他徒弟,然他這個師父做的豈止能用‘不稱職’三個字來形容
自她拜了這一言難盡的師父,可謂是空有虛名,毫無用武之地。唯一發揮作用便隻是救了莫羽一次,陸夜卻連麵也沒見到。
絞盡腦汁的時候,陸行舟端端正正站在了她麵前。陸夜先是感到詫異,想起她去神域這些時日,這人從未派手下來尋她,如今倒是一身輕鬆的麵對她。
怨氣和委屈的情緒給了陸夜一次壯膽的機會,二話沒說扯了陸行舟的玄色披風過來,又哭又罵拿著它擦鼻涕,。
“你當我金身羅漢,百毒不侵?走了這長時間,也不怕我死在哪個山溝溝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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