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夜自知如果她聽得見,定然有許多質疑聲傳入耳中。可喜的是,偏偏是個聾子,令耳根子清靜了不少。
她用手指敲打著圓桌,估摸著棋陣進行到哪一步了。天門兩線交織處,源源不斷地黑白棋子閃現。
唐子午揮手施法,棋陣逐漸破滅。他臉色比之方才凝重些,法術突然被闖進來的孤魂打斷。
莫羽複述的手頓了頓,急切地將陸夜帶到唐子午身邊照應,自己衝了上去。孤魂徒手抓住龍吟劍的劍刃,黑色煞氣流血般溢出。
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神情,目光卻始終盯著縛白綾的少女。
少女的靈識中像是被注入了鬼祟,一點一點啃噬著意識,痛的渾身發抖。唐子午抬眼看一眼陸夜,又瞪著孤魂,蘸了茶水在圓桌做了一個陣法。
“困!”唐子午指向孤魂,陣法依照指令在它腳下圍成一個圓圈。六條鐵鏈沿著邊緣破土而出,鎖住了雙腿、兩臂、腰間和頸部。
“吼——”孤魂掙紮著咆哮,不顧灰飛煙滅的風險強行衝破枷鎖,狂奔著衝向陸夜。
唐子午拍桌而立,正想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孤魂打撒時,白亭兄妹駕著有靈鹿趕了回來。
“仙君手下留人。”餘鹿一腳將孤魂踹出去老遠,後有白亭給它上鎮魂劫。陸夜隻覺一陣風吹過,並不曉得發生了何事。
隻頭痛劇烈,神情恍惚。她現在喊不了,也沒有眼睛哭,滿身的撕心裂肺被生生咽在了肚子。
莫羽給她順一順氣,質問道,“為何不讓仙君殺了這個孤魂?”
餘鹿輕輕將陸夜拽到自己身邊,在她手心不知寫了什。她快速地縮回手,一時間急切地在四處走動,終於在好遠的地方碰到了。
陸夜喘息深重,手從腰間一直摸索到麵龐。她雙手捧著,衝那人笑了笑。
眾神仙皆愣了,隻因陸夜賠笑之人,正是方才想要接近她的孤魂。
陸夜撫摸著熟悉的五官,這孤魂不是別人,乃為神域賈府的四公子。她笑著笑著突然想哭,哀嚎卻放不出任何聲響,連流幾滴眼淚都是一件莫大的奢侈。
四公子握住她捧著他臉的手,清楚她並聽不見,依然在陸夜耳邊輕輕說道,“本公子長這大,從沒有對一個女人專情過,你是第一個。當時我喝了很多酒,迷迷糊糊中依然有一個聲音告訴我,你,四公子賈秉孰,對奴婢陸夜是認真的!”
陸夜感受他的嘴唇在蠕動,卻不曉得在說什,手被四公子的淚水包裹著。她最起碼知曉他在傷心、很難過,便一把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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