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坐進“港仔茶餐廳”等章君時，我腦子和上次一樣，仍然轉悠在趙吉慶的事情。

    這幾劉國偉的病房我也去了幾次，劉國偉還是老樣子，趙吉慶也是老樣子，電台和電視台的那些人還是老樣子，所有人都和趙吉慶與我“圖窮匕見”之前一樣，這事情就透著蹊蹺的味道。理論上出現這樣的情況，答案隻能有兩個：要上次趙吉慶找我，完全是他的單獨行為，與劉國偉及其他人無關；要就是這些人上下串聯好了，一起演戲，觀眾隻有一個人，那就是我。

    我大膽假設，心求證，可隨著時間的推移，我沒有得到任何可以幫助我結論的依據，反而自己越轉越迷糊。劉國偉房間的衛生間我又借口幾次進去，垃圾桶還在原來的位置，但是不是換過，我不確定，邊沒再發現針頭等一次性肌肉注射器，其他也沒覺得異常。倒是趙晶晶對我經常出入劉國偉病房非常不滿，不過aids的傳播途徑：血液、性行為、母嬰三條，都不可能出現在我和趙吉慶之間，所以雖擔著心，可事該辦還得辦。

    “想什呢？這出神！吃點什？”

    “沒想什。麗紅，你我們也投資一個飯店，怎樣？”我主動岔開話題。趙吉慶這條線的跟進，我是不會再讓她參與了。這條線處處透著詭異和危險，我自己都險些陷進去，自然不能張大美人也跟著折進來。

    “開飯店？”張大美人煞有介事的轉頭看向四周，過了一會道：“別，到也是個可以考慮的方向。”

    “具體投資的事，我不專業，所以我基本不發表意見。你別因為我了，就往飯店上琢磨。你看飯店這多，可真開得起來而且始終有人來的，也沒有幾家。”戰略委員會運作了一段時間後基本就處於停擺狀態了，原因就是張崔兩位大美人，一個有想法，另一個有顧慮。一個想快進快出好摸索、確定方向，另一個是不見兔子不撒鷹，收益不確定前，一分錢都不會拿出來。這種矛盾以我看短期內是不可能調和的，不過張大美人把公司的事當成了自己家的事的心態，卻是昭然若揭，我自然是樂見其成，對崔大美人的鬱悶也隻能是睜隻眼閉隻眼了。我一直想找機會和她兩句，正好借這個機會“點”一下，能聽進去最好，聽不進去我也算盡力了。

    “你，是不是有人和你什了？”自從和我挑明後，張大美人對我的稱呼，從“彼總”、“彼南山”換成了“你”，照我預計的“南山”還有點距離，不過進步的趨勢是很明顯的。

    “麗紅，你覺得誰能和我什？”我點了支煙，勸道：“你是老板，其他人都是打工的。心態和你不一樣，這不是很正常嗎？”我抓住她的手，又道：“咱們南山詢從無到有，從有到，這個階段是過來了。可再怎樣從到大，從大到強，從單一業務轉到多元業務，卻是一個新的課題。我不敢咱們以前的經驗，就不能再用了，可是如果事實證明還有更好的，為什不用呢？”

    張大美人生氣了，一把甩開我的手，拿著菜單看了兩眼，招手道：“服務員，點菜……”完了！我又錯話了。

    張晶晶和章君準時出現，賓主落座後，氣氛還是比較融洽的。人和人之間的磨合，就像醬油和陳醋，外表看顏色差不多，可內在卻風馬牛不相及，有時還針鋒相對，寸步不讓。可隻要堅持攪和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後，再大的事也都不是事了，這就是磨合的意義所在。章君對我的排斥和敵意已經無限接近於零，一頓飯吃的風生水起，賓主盡歡。

    飯後章君堅持要付賬，我則什也不肯。後來趙晶晶來了一句“南山哥，章姐已經公示了，這頓飯算是章姐的‘喜宴’，你就別爭了。”我和張大美人連聲道賀，章君則“要是沒有彼總的辦法，現在我還被架在火上烤呢，所以，用一頓飯表示感謝，已經是對彼總、張總很不尊敬了。”我不好再爭了，趙晶晶去買了單，然後就沒再回來。服務員把桌子上的杯盤碗筷撤掉後，這個空間又成了茶室，不一會茶香氤氳，水聲沸沸，是到了該談正事的時候了。

    “彼總，張總，最近國……，李國傑又找過你們嗎？”

    “章姐，李國傑的電話隔三差五，基本沒斷過……”

    章君伸手撫弄著頭發道：“其實，李國傑為什要著急和我離婚，原因我大概知道一些，不知道二位是否想聽？”她神色恬淡，的好像是別人的事般自然。我和張大美人對視一眼，我道：“章君，從詢的角度，我的回答是不必。當然你要堅持講述，我也不攔著。不過，從朋友的角度，我倒是很願意傾聽，畢竟，我希望你們能冰釋前嫌，再出發。在這其中如果我們能盡一份力，自然是責無旁貸的。”

    “冰釋前嫌，那是不可能的了。”章君淒然一笑，端起茶杯掩麵想了想，道：“彼總，從你們的角度看，如果我同意離婚，毛毛的撫養權歸誰的可能性較大？”

    “章君，圍繞李國傑的詢，我也特意征詢了法律界朋友的意見。圍繞撫養權、甚至財產分割有一個關鍵的前置條件，就是判斷夫妻雙方誰是有過錯方。如果能判定，無過錯方的可能性會很大。當然，毛毛現在已經學三年級了，他自己也可以發表意見。不過，我認為讓一個孩子來決定要爸爸或者要媽媽的話，答案應該是都要，而不是隻要一個……”

    一提到孩子，章君再也掩飾不住，眼淚撲簌而下。茶室並非全封閉，所以張大美人起身坐到對麵，把章君擋在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