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強烈堅持下，由我向市局反應情況的提議被擱置，作為交換條件，張大美人向婦聯匯不匯報，由她自行決定。

    早飯過後，張大美人就走了，我站在窗前看著她叫了一輛巡遊出租車後，坐回椅子上開始籌謀對策。如果張大美人匯報了，市婦聯也會向公安局這邊轉移的，市局那邊問我，我該怎回答？

    我忽然“神經質”了，張大美人吃完飯急匆匆走了，南山詢的一、二把手都有點莫名其妙，這個時候崔明明崔大美人的作用就體現出來了。她先是和李穎一起召集所有人開了個早會，隔著兩層玻璃板，我也不知道她在什，隻覺得她的舉止很優雅，笑容沒了“魅惑”勁兒，反而有一種很“靠譜”的感覺。石頭今居然沒走，也在會議室端坐聽著崔大美人的講話，還在醫院躺著的老八估計要餓肚子了。王佚麗和楊曉牧從我的角度隻能看見背影，新來的張薇薇倒是正對著我。隻見她的表情時而凝重，時而舒展，不知道崔大美人在講著什，會議室不時傳出笑聲。最後，李穎站起來了兩句什，然後眾人魚貫而出，各幹各事。所有人都盡量控製自己的目光不看向我的總經理辦公室，可越是這樣，我越覺得不得勁。

    我也不想坐在辦公室，可再把自己關在單間臥也不是那回事。一次還行，總這樣，對南山詢眾人的士氣將是個嚴重的打擊。這種打擊最直接的後果就是被她們看輕。在國人的文化傳統，如果一個人被看輕，而且這個人還是領導的話，會出現什後果想都不用想。

    其實我一直在等蘇強的電話。昨我就沒打通他的電話，隻是發出了短信息。今早上再打，還是不接。我倒不是擔心他會遇到什意外，而是關於趙吉慶的事必須爭分奪秒，更早的找到趙吉慶並控製住，對我目前的處境來，將是一個巨大的利好。雖然還談不上徹底扭轉局麵，但至少能知道對方、或者周亮他們的目的，到底在哪。我又嚐試著給蘇強發了個短消息：人呢？還活著沒？回個話！

    剛把短信發出去，電話就響了。來電顯示號碼居然有“*”號和“#”號，一看就是加過密的，這是誰呢？

    “彼南山！”電話那邊的口氣非常威嚴，居然是王主任。

    我馬上起立，挺胸提臀，道：“報告！在。”

    “馬上下樓。”王主任那邊電話完就掛斷了。我幾步到窗前向下探望，並沒有看見王主任。就算沒看見，命令也是要執行的。我抓起外衣，急匆匆的往外走，迎麵崔大美人和張薇薇正走過來。我道：“崔總，我有事外出一趟，我和張總都不在的時候，你和李總看家……”

    剛下樓，劉哥的車剛好停到土樓正門的對麵，我幾步跨過去拽後門，沒拽動。劉哥把車窗放下道：“老四，前邊。”我忙轉過去上了副駕駛，回頭一看，好家夥，不但王主任在，趙支隊在，蘇強也在。這是怎個情況？

    車很靜，誰都不話。好長時間沒看見王主任和趙支隊了，兩個人還是老樣子，煙不離手，滄桑滿臉。我忽然有種回到家的感覺，那些一直扛在後背的各種難處和恐懼，忽然間就放下了。我的情緒很激動，雖然在副駕駛擰過來的體位並不舒服，但我還是堅持敬了個禮，那一瞬間，久違的“我是警察”的感覺又布滿全身，我隻覺全身燥熱，眼淚不知不覺的就流了下來。

    我連忙轉身過來用袖子抹了一把。旁邊的劉哥從車門的手扣拿出一塊不知道是毛巾還是抹布，扔給我道：“老四，拿著……”

    ***

    車開到了金碧輝煌的地下室。剛停到位置，旁邊的一輛別克gl8的側門就打開了，趙支隊帶頭上車，我也莫名其妙的跟著上了車，還是坐在副駕駛。車又開動後，王主任話了，“南山，先把你這幾個月的工作整理一下，一會我要聽你的匯報。”我點頭答應。一旁的趙支隊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好子，比我們預想的要好！”

    王主任瞪了眼趙支隊，“你先別話。這子粘根毛就猴精猴精的，你把底牌先了，他還不得上？”

    趙支隊笑道：“你看，我也沒啥啊？老王，就你這樣，我看你比我的部隊習氣還重！南山是你的兵不？”見王主任的眼睛越瞪越大，趕忙揮手道：“得，我不了。”

    車轉上了繞城高速，繼續前進，王主任閉幕養神，趙支隊則不時的接打電話。我看向蘇強，他正看著車窗外發呆，顯然現在還不是交流的時候。開車這人不時看我兩眼，然後笑笑。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先扔過來一支煙。我接下後點著，問：“貴姓？”

    那司機哈哈一笑道：“那我穿的黃色羽絨服。你還欠我一個口罩……”臥槽！原來這人是黃羽絨服！我再回頭看看王主任和趙支隊、蘇強，幾人沒有任何反應，難道蘇強和禿頭混在一塊，王主任等早就知情？或者禿頭也和我一樣，是“外線”？不行，這幫人什事也不，什前因後果都不交待，就讓我這個傻子一個“猛子”就紮進了這趟渾水不，還不聞不問。也從不明確告訴我支援在哪，無論多大的驚濤駭浪都我一個人扛著，憑什？

    “黃哥，不管你姓啥，以後我就這稱呼你了。”

    黃羽絨服點頭，笑道：“其實，我真姓黃。”

    “‘黃’字怎寫？蝗蟲的‘蝗’？還是彈簧的‘簧’？”我懟了他一句。其實我並不是針對他，可就是有點氣不過。

    黃羽絨服哈哈大笑道：“老四，怎了？你這是有怨氣啊！而且這怨氣還不！”

    “就你那個破口罩，耽誤我老了事了！”

    “什事？”黃羽絨服問道。

    “人生大事！終生大事！”想起來那一個口罩耽誤了我激吻李大美人的壯舉，我心中就一疼。轉過頭看向蘇強，他也正看向我。

    “我給你發的短信，你收到沒？”

    蘇強點頭。我接著就想問一句“為什不接我電話？”，話到嘴邊，還是忍住了。確實，蘇強有什義務立刻回我的電話？我既然是“外勤”，自然會麵臨風險或者危險，沒聽哪個外勤遇到點事，就找領導要法的，從蘇強的角度，不接電話自然有原因，可他真不需要向我解釋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