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見掩一沒有開口之意，詫異抬眼，如是道：“我剛出來，他就到了”

    掩一皺眉：“把適才外間發生的事完整給我複述一遍”

    小九不假思索回答道：“沒事”

    “沒事？”掩一不信提高音量；

    說到這個，小九也是鬱悶得不行，他本以為有場硬仗要打的，可誰知古幕絕卻像變了個人般，非但不出手，連重話都不曾說過一句，小九讓他站在原地等，他就站在原地等，一點不催促，神態還非常自然；

    “我也不知道怎回事，就是......反正就很順暢”

    小九也不想用‘順暢"兩字來形容跟古幕絕單獨的一場會麵，可事實就是這樣，古女茉兒都不曾有過的待遇，忽然被他撞上，換做誰，心也有點餘悸；

    古女茉兒說必要時可以用妖法，想來也是知道古幕絕難對付，然，就在大家都以為搞定古幕絕是件很難事時，他卻波瀾不驚接受了現實......

    小九不懂古幕絕為何突然這好脾氣，掩一卻了然於心；

    他沒再問小九關於古幕絕的任何問題，隻喃喃道：“知道了......”

    說罷，他便頭也不回走了，徒留小九一人站在原地出神；

    掩一等人要沒離開還好，他們都走後，站在原地的小九突然不知何去何從，從前一門心思隻在紅袖身上的時候，他還有用不完的力氣，可當紅袖被封印，飲水崖化作冰窟，他茫然了......

    他不能說服自己打心底效忠古女茉兒，也不可能無底線出賣同類，從前投靠隻因想將紅袖救贖，現今，當陰謀被無情揭開，工具人身份被坐實後，找不到重心的他忽然失去了方向；

    小九本想跟掩一交談一下，畢竟他是他在人界唯一說得上話、能夠算得上是朋友的人，可小八的死對他傷害太大，隔閡一旦出現，便很難再有機會挽回；

    走嗎？去哪？留下？為誰？

    小九腦子很亂，心也很亂，他一方麵不想背棄誓言，一方麵又不得不審視自己的決定；

    當此生最怕的事已成騙局，當心之所向也變成遙不可及，生死看淡，何懼威懾？

    小九畢竟是隻活了千年的妖精，他不會在衝動下做任何決定，既然不知留下意義何在，但還是選擇順心而為，繼續以從前方式生活；

    他不是習慣了和人打交道，而是不知道以何顏麵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曾經，紅袖在哪家就在哪，以後也希望隻是這樣......

    既然注定要死，那就守在在意的人身邊過活，古女茉兒可能活不過三年，他也最多還能活兩年；

    小九本想透過冰層，再去看紅袖一眼，可腳尖才剛點地，腳心就有撕裂的疼痛傳來......

    小九吃疼往後，確定灼燒他的正是血靈，才淒苦道：“姐......這一別怕是永遠了......”

    茉兒本以為憑借頑強毅力支撐，再怎也能熬到內室和古幕絕說話完，內傷才發作的，可她太高估了身體，回去的路才走一半，她便感覺血氣翻湧，緊接著，就嘔了好大一口鮮血出來；

    見狀，古幕絕皺緊眉頭，將茉兒打橫抱起，幾個起落就回到了屋內；

    毓靈、詭岩見勢不對，立馬衝上前來檢視，恢複點力氣的茉兒卻說：“沒事的，休息會就好”

    說完，像是怕古幕絕馬上走似的，趕緊坐起身來，吃力道：“撐得住，沒問題”

    古幕絕見茉兒都這幅模樣了，還要逞強，於是勸慰道：“我不走，別著急”

    ‘可以不走嗎？古辰鋒準嗎？要是古幕絕為了她強行抗旨不尊，辰鋒會不會秋後找茬？"茉兒有好多擔心想說，可因為精神實在太差，所以到嘴就隻剩一句：“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