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本就摸不太清茉兒習性，以為殿下氣她態度強硬，所以一將碗接過，就後怕跪地，低垂著腦袋告罪：“奴婢該死”

    茉兒沒有直接叫若水起身，而是頭疼道：“秋娘教你的？”

    若水搖頭：“不是”

    “不是她，還有誰？”要不是無所事事，茉兒才懶得跟若水多費唇舌；

    “江映畫”

    “江映畫？”茉兒吃驚長大嘴；

    “嗯，奴婢很小就以賤籍身份被“賣”進了將軍府，身手是在家鄉學的，可服侍主子的各種細節，都是來自府的老嬤嬤和江映畫了”

    “他們都是怎教你的？”茉兒饒有興致提問；

    若水老實答：“老嬤嬤教了我很多東西，但除了遵規守矩，沒一件符合江映畫心意，跟江映畫以後，又根據她的脾性改動了很多，再後來，我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茉兒費解道：“秋娘沒在書信說注意事項？”

    “說了，她說了，掩一侍衛也說了”若水越把話往下說，聲音越小；

    就在若水以為茉兒會以記不住主子喜好為由對她進行一番小懲大誡的時候，茉兒卻幽幽道：“現在記不住沒關係，後邊慢慢改過來就行”

    說這話的時候，茉兒刻意加重了“慢慢”兩字的語氣，因為知道若水潛伏不易，所以對她茉兒是格外的寬容；

    茉兒雖隻見了那叫江映畫的女人一次，卻對她映像非常深刻，那女人傲慢如此，家世可想而知；

    凡大家小姐，家世越是顯赫，脾氣就越怪異，江映畫敢在將軍府橫著走，想必家給了不少底氣；

    能讓大家甘為小妾也要跟隨的男人，這世上除了古一兮，恐怕也就宮千邪了，江映畫以妾室身份長居將軍府，時間一久，怨氣越深......

    這女人在外強顏歡笑久了，性情難免暴栗，在外越是溫順平和，回到自己小院怒火就越難平息，不能衝外人發泄的情緒一旦爆發，跟在身邊的近侍就難免遭殃；

    雖然若水隻字未跟茉兒提過這些年在北國的遭遇，但茉兒隻要稍加揣摩就能想見她為了隱瞞身份遇到了多少不公.......

    茉兒不曾怪責，倒讓若水不自覺紅了眼眶，為了不讓茉兒發現自己失儀，她隻能把垂著的腦袋使勁往下點；

    茉兒待下屬是好，但她卻是個不太會安慰別人的人，若水情緒一起，她便轉移話題道：“毓靈呢？把藥溫著，人跑哪去了”

    若水不太自然抽噎了兩下，緩緩道：“先生到了”

    “詭岩來了？”直到若水出言，茉兒才猛然想起忘了多重要的事情；

    “嗯，來了”

    “快，伺候我梳洗”

    茉兒風風火火走出門的時候，正好迎麵撞上掩一；

    一見掩一，茉兒就問：“詭岩人呢？”

    “在外應酬”掩一不鹹不淡說完，轉頭就質問若水：“藥給殿下服下了沒？”

    “服......服了.......”若水唯唯諾諾說完，就老實退去到了茉兒身後；

    掩一又對茉兒道：“外麵我們可以應付，躲你的清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