紊亂時空，獲得救贖是需要付出代價的，算算時間，杜笑笑現在應該才40多歲，卻已經蒼老的不成樣子。

    “你媽……怎樣了？”

    杜笑笑搖搖頭，語氣有著一絲悲意：“在原本的時空中，我媽應該是都市傳說·守墓人。”

    沉默。

    杜笑笑說的很明白，本該是怪談之源的他都經受不起時空紊亂的懲罰，何況是低一級的杜小芸？估計也沒能活過幾年。

    杜笑笑打破沉默，灑脫一笑，道：“我媽還能活五年，我已經很知足了。”

    吳三陪著杜笑笑一起坐下，勾著他的肩膀，道：“能跟我說說，原本的時空中，到底發生了什嗎？我還挺好奇的。”

    “喂，喂，這揭人傷疤不好吧？”

    特質·概念怪談易主後，似乎主動將真相還給了杜笑笑，否則杜笑笑也不會知道杜小芸是都市傳說·守墓人。

    在吳三與杜笑笑一同經曆的那個時空中，發生的一切並不是最初的真相——杜小芸化為都市傳說後的形象是滿身繃帶，有點像是重度燒傷後死亡，與被曹娥打死可不一致。

    再一個，都市傳說·鬼校在吳三所經曆的那個時空中，可完全沒有出場的機會，也不知道原本到底發生了什，才會讓杜笑笑遷怒整個學校。

    吳三沒好氣道：“你這聰明，還在意這些？”

    杜笑笑反勾住吳三脖子，道：“你這聰明，還在意真相？真相重要嗎？”

    吳三默然：是啊，真相重要嗎？

    無疑，杜笑笑是個少年天才。

    杜小芸被那啥後生下杜笑笑，這其實隻是吳三教寧裴馬隨便亂扯的，反正目的隻是讓杜笑笑親眼見到杜小芸的死亡，理由什的並不重要——對於那群施暴者，尤其是曹娥，再扯的理由他們都信。

    吳三整個謀劃，很簡單，不過是逼死杜小芸，引爆杜笑笑心中的恨，轉化為怪談之源，再趁著時空重疊，杜小芸的死未成定局的時候，利用特質·五禽戲和特質·奪魂，一愈身，一束魂，救回杜小芸，救贖杜笑笑。

    杜笑笑很聰明，在平常的相處中就能通過蛛絲馬跡知曉自己的身世，結果，他沒有任性地與杜小芸攤牌，追問父親身份，隻是小心翼翼的，繼續扮演者自己的乖孩子身份，與杜小芸一起守護這個秘密。

    從一開始，杜笑笑就不在意別人的評價，評價再惡劣又能如何？哪怕會惡化到社會性死亡，杜笑笑也打算直接帶杜小芸去深山老林繼續生活。憑借他的才智，這並不難。

    杜笑笑，從始至終，在乎的都隻有杜小芸。

    毫無疑問，杜小芸是無辜的：被罪惡傷害，被家人趕出家門，被工人們欺負……這一切她都選擇獨自背負，又源於內心的善良，傻到極致的生下杜笑笑，平常心地將他撫養長大。

    這份母子間最可貴的羈絆，讓聰明的杜笑笑幾乎沒辦法去怨恨社會，因為杜小芸始終是他心中最後的那一份光。

    不對，誇張點說，杜小芸是杜笑笑心中的太陽。

    杜小芸不死，則光明不熄，杜笑笑一輩子都學不會什是“恨”。

    所以，真相重要嗎？

    在吳三的努力下，杜小芸又活了五年，給了杜笑笑充分的心理準備，杜小芸也多出了一份時間來讓杜笑笑自己變成那束光。

    至於真相的那些苦難，那些不公，因為杜小芸，又因為杜笑笑，已經不重要了。

    或許，在吳三動用太初鬼符建立羈絆因果線的時候，怪談之源後續的交易內容其實與吳三記憶中的不一樣。

    可能，那份轉化為摯友因果線的羈絆，讓怪談之源隱約間回憶起了曾經的杜小芸，因此，他與吳三交易的真正內容可能是救贖，而非探尋真相。

    隻是因為特質·概念怪談的特性，真正的交易內容被屏蔽，剩下的就是什拍紀錄片、帶上四個累贅之類的奇怪要求。

    當然，也有可能真正的交易不存在，畢竟吳三不是什好人，他才不會傻到犧牲百分百的勝局，冒險賭命，就為了什中二到極點的救贖……好吧，吳三確實挺中二的。

    如若不中二，吳三也沒辦法在生活的惡意中活到現在。

    吳三站起，伸了個懶腰，道：“我要走了，這的事情可真的把我累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