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白以為,燼的說法隻是他又一次大腦離家出走。
但事實證明:燼的腦子還是有在家的時候。
當第二天,廣白熟稔地背著斧頭,準備去村子旁邊的荒山要砍些木柴的時候,他發現燼不見了。
不能完全說不告而別,但也差不多算得上是意料之外了。
在廣白看來,燼總是會說些奇奇怪怪的話。
他是個有趣但同樣危險的人,這一點廣白一直有著足夠清晰的認知。
現在,燼突然消失了,廣白在一瞬間的失落過後,也沒有多觸動。
他從未想過能如同傳說故事那些主角一般,被哪個先知或者仙女所看重。
生活就像日暮時分背負的沉甸甸的柴火一般,沉重但也帶著些許微薄的希望。
在偶然荊條膈應的刺痛下,被蜜水包裹的人生倒顯得不那真切起來。
砍柴的路上,少了一個絮絮叨叨的角色,周圍靜謐的荒山似乎也變得格外寂靜起來。
廣白揮舞著手中的斧頭,他力氣尚隻能砍些不大的灌木。
這是成年男人所瞧不上的邊角貨:
曬幹的小灌木不怎耐燒,當引火柴的話又不如鬆針之類的好用。
但左右也是一些柴火,在村莊成長的孩童難免會與這些山上常見的小枝條和鮮嫩的草葉,打上較長時間的交道。
時間一點點流逝,當太陽快爬上頂的時候,廣白停了下來。
他抹了抹臉上的汗,準備在附近找個陰涼的地方解決午飯。
這附近都是荒山,沒有什大型動物出現。
偶然運氣好的話,能夠看到鬼鬼祟祟、成群結隊出現的野雞。
那玩意兒在滿是灌木叢的荒山上,行動極為迅捷。
糾纏的灌木叢,為掩蓋它們的行蹤提供了天然的防護屏障。
當然,技藝好的老獵人也能精準地射中那些躲藏在灌木中的狡猾野雞。
隻是,一般來說,那樣的老獵人是不怎瞧得上那點滿是碎骨的肉丁就是了。
更多的時候,村民們通過陷阱來捕獲獵物。
廣白準備先去附近自己設下的一個陷阱處瞧一瞧,看看有沒有被套中的野雞或者兔子之類的。
哪怕肥碩些的山鼠也是塊難得的好肉。
廣白不會覺得,離開了燼之後,自己還能如同往常一般能夠獲得那多優質的肉類補充。
也許以後說不好,但現在他隻是一個孩子。
而當廣白扒開叢生的、有著狹長葉片的不知名蘆葦叢,他瞬間瞥見了一抹橘色的毛發。
有貨!
廣白心一喜。
從那油光發亮的毛發來看,應該不是多瘦小的家夥。
隻是期盼著,別被哪隻路過的狐狸或者豺狼撿了便宜。
這些小型的食肉動物,在荒山還是頗為常見的。
而當廣白快速穿過青翠的蘆葦叢,來到自己的陷阱處時。
他發現自己的陷阱仍然好生生地擺放在那,而一隻肥碩的橘貓正用它那散發著幽光的眸子靜靜地凝視自己
十年後
時間仿佛忽然加快了速度一般,當廣白又一次在深夜驚醒,他有些唏噓地抹了抹額頭的汗。
推開房門,深夜清冷的空氣讓他不由得精神一振。
望著頭頂廣闊的星空,廣白不由得想起了自己還是孩童時的記憶。
一切就仿佛還在昨天,他還是那個小村莊默默無聞的農婦之子。
如果不是後來國王暴死,王國徹底陷入了動亂。
他也不會被裹挾著加入那場被史官們稱為“烏克薩爾血色之亂”的惡徒狂歡,最終以一個農婦之子的身份,成為了起義軍的最大將領之一。
來自爬蟲之眼的先知告訴廣白,他帶著利刃與王冠誕生,本來應統治這片國度。
但現在,他的王冠被人拿走了、取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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