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凋零者一直認為,眼前的自己來自凱諾茲選擇的時空,青銅龍有意選擇了最黑暗、最墮落、最強大的他。但是事實卻是陰謀之下的陰謀。那頭青銅龍被利用了,他隻是塊跳板,讓另一個納薩諾斯得以來到這條時間線。
“你要對付的人是我。既然如此,放了她,我留下。”
罪者大笑道:“你覺得她在我眼隻有把你引過來的價值嗎?”他的聲音趨於平穩,“你見過她死後的樣子嗎?或者,在你的這個世界,應該是奧蕾莉亞死後的樣子。”
我沒見過,也不想見。凋零者在心大喊。
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納薩諾斯向前一躍,戰吼響徹空中。他跨出三大步。揮舞著的戰刃瞄準了罪者的喉嚨。眨眼之間,另一把戰刃擋住了他的攻擊。
“你心麵竟然還有愛?”
罪者在和凋零者交手兩三個回合後大聲問道。他們之間的對決很激烈,當一方找到破綻發起有效進攻的時候,另一方會在吃虧的一瞬間發起最有力的反擊。
“看看你的樣子。”罪者指著自己,提醒凋零者。“你是不是忘記了你現在是什樣的怪物?”
“我不會因為變成了亡靈而忘記我是誰?”
“自以為是!”
這次換罪者衝了來。嵌有血紅符文的戰刃在他手中放射出奪目的光芒,仿佛和他的主人一樣渴望著擊敗凋零者。但凋零者完全沒有躲開衝鋒的意圖,而是以從容不迫的姿態舉起武器,擋住致命的斬擊。
“你早就體味過那種痛苦。你竟然還對已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有所希望。”罪者冷笑著。凋零者感到不安從心中掠過。他的過去已被對方完全掌握。
“看起來奧蕾莉亞對你的打擊還不夠。你沒把那當做一個警告。”
“現在她感到後悔,”凋零者回應道,“我從她的眼睛看到了歉意。”
“那你有當麵告訴她,你已經原諒她了嗎?”
凋零者的胸口奇怪地縮緊了。他意識到,自己從沒有和奧蕾莉亞說過一句原諒她的話。為什他沒有這做?既然他可以和希爾瓦娜斯在一起,為什還不能接受他真正的妻子?
血紅色的氣刃向凋零者飛來。在他回過神接住這次的攻擊之前,已經被逼退了好幾步。戰刃幫他抵消了大部分力量,但震顫的雙手依然痛楚不堪。自己這容易就被敵人控製了心神,這讓凋零者感到萬分驚詫。
“她的掙紮,她的悔恨,是不是讓你感到滿足?你很享受她的痛苦,對嗎?”罪者冷笑著,這笑容讓凋零者格外不舒服。“看到你和希爾瓦娜斯走得那近,她會有什感想?她很不好受吧。你在用這種方式報複她,不是嗎?你把她當成了什?”
兩柄戰刃交擊在一起。兩個名字相同的人竭盡全力壓迫對方,連續數秒鍾不分伯仲。罪者笑著盯住凋零者的眼睛。
“你在緊張,被我說中了?”
凋零者沒有浪費時間進行口舌之爭。他咬緊牙關,集中精神,然後發出雨點一般的攻擊。
“希爾瓦娜斯知道我自始至終都是納薩諾斯。還有奧蕾莉亞,雖然我和她現在存有隔閡,但我有機會像她坦白一切。還有我的兒子……”
凋零者可能是眼花了,但他覺得自己看到了罪者在聽到這句話的同時,表情突然陰沉了一瞬。這是憤怒,也是嫉妒。
“你也許說得不錯,奧蕾莉亞的掙紮讓我有那一點痛快,但這種報複根本就沒有意義。你無法駁斥一點,那就是我希望回到她們身邊,奧蕾莉亞、貝洛瑞爾……”
“還有阿萊克絲塔薩,她現在和你的關係真是曖昧。她像你的情人,不是嗎?”
生命的縛誓者在他身邊隻是出於職責而已。凋零者覺得自己不需要作出解釋。
“你遭受過背叛嗎?不是那種不被理解的背叛,而是陰謀……”
聽到這話,凋零者一愣,他已經多次被這個和他一樣的人戲弄,變得更加謹慎和小心,絕不會再被轉移注意力。但罪者沒有停下自己的發問,他的問題……很真誠。而且他的眼神有一點悲傷。
“如果你死於最心愛之人的背叛?你還會站出來……保護她嗎?”
他經曆過背叛,至親之人的背叛。不過那種背叛來源於誤解和恐懼。凋零者還記得,奧蕾莉亞當初在瑪瑞斯農場的神情。那是撕心痛苦和萬般無奈。可罪者嘴說的背叛是什?凋零者突然想起了泰瑞納斯,一個毫無戒心的老人,隻不過想要張開雙臂,擁抱自己的兒子。
對,就是這種感覺。罪者想表達的,就是這層意思。
很快,罪者收起了臉的哀傷神色,咬牙的樣子像是在罵自己是個多愁善感的蠢貨。他恢複了讓凋零者覺得危險的表情。
“算了,我也不需要你回答這個問題,無論如何,答案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將和我一樣,為死亡效力。”
“這就是你選擇的墮落的理由?”凋零者看出了端倪,“你遭受了背叛,所以你的心隻剩下複仇?你付出過努力嗎?讓那些人回心轉意?”
“夠了!”
紅色符文戰刃猛地向下砸去,擊穿了地麵。罪者的雙目盯著凋零者,那眼神像狼,又像鷹。
“讓你見識一下真正的死亡之力。”
周圍的環境驟變,黑暗中生出鮮血般的猩紅,仿佛來到了地獄。在這突變的環境中,罪者的身後飛射出許多絲帶黑霧,像條狀的披風。
凋零者感覺到戰栗傳遍了自己的骨骼。前一秒,他看到罪者還站在離自己十幾米遠的位置;後一秒,就在他眨眼之間,對方突然消失在了原地。然後隻看到幾個黑色影子,以衝刺的動作朝他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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