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帝是你的父親,但自你出生就是一個局,他盼望你出生,然後把你當做傀儡,可我的動作很快,他來不及對你做什。”
朝暮頓了一下,眸間已經能看見洶湧的怒意,低吼出聲,“可我沒有想到,你會觸動陣法,在那之後,你就徹底不一樣了,我喜歡你,不忍心看你受苦,我那用心的救你,可你還當他是你父親!”
季無城蒼白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幹裂的唇顫動著,卻什也不出來,隻用一雙溫潤的眼睛看著朝暮,一言不發。
朝暮低頭看他,眸間的洶湧盡數被她壓下,隻看到一片平靜,這是那雙黑瞳,卻如同危險的蛇信子,帶著危險的信號直竄入季無城的內心,帶著不容置喙的強勢,勢必要探個究竟。
“本尊做這多究竟是為了什!季無城!”
朝暮的手慢慢收緊,麵色卻是淡定,可周身卻慢慢溢出五彩的靈氣。
金木水火土,對應的金青黑紅黃各色在兩人周身高速旋轉,朝暮的長發隨著他們的旋轉而四散飛舞,紅色的嫁衣發出簌簌的拍打聲,這一切更加反襯出朝暮麵色的平靜。
她在以自身為引,吸取地靈氣,妄圖填滿季無城心口的空缺,以自己修為跌落穀底,來換取他的生!
季無城顫顫巍巍的伸出手,輕輕的拉了一下朝暮的衣袖,嗓音沙啞帶著釋懷,“師父,別……別在為我做傻事了,我……的魂燈……已經滅了。”
每個修為到達仙人級別的,都會以自己精血為燈芯,燃起自己的生命之火,而魂燈一但滅了,那這個仙,就是徹底隕落了。
朝暮通身一抖,咬著牙,雙目赤紅,滿滿的不相信,“不可能!我不相信!”
她雖然這著,但她也的確感受到了,靈力源源不斷的向季無城心口的位置湧去,可卻又是穿心而過,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
她眼淚就像是不要命的滴落,砸到季無城的臉上滾燙了他的心,季無城突然覺得苦澀。
她的師父,這會兒本該是他的妻子,可現在,卻被迫要她接受生死離別,而自己又是整個事件的推手。
季無城眼睛終於也是濕潤了,眼角的晶瑩順著側臉流落在耳畔,風一吹,就幹涸了。
季無城近乎殘忍的,用著最後一口氣向朝暮著足以讓她眷戀了一輩子的話,他溫柔的笑著,一雙狹長的眸子閃爍著溫潤的光芒,沙啞的嗓子仿佛都是溫柔的序曲,美的令人心醉。
他呆呆的看著朝暮,好像是要將她看進心底,再也不忘的熾熱。
朝暮看著他的眼睛,湛黑的瞳孔已經有了隱隱暗紅,自內而外一圈圈暈染開,是一種不同尋常的妖媚魔性,可令人感觸最深的卻是她眼睛的濕潤,雖然美,卻透著一種絕望。
季無城一笑,撐著最後一口氣,“朝暮,我最……愛看的,便是你……穿紅衣的樣……子。”
朝暮就那呆呆的跪在地上,懷中緊緊抱著季無城,壓抑著聲音哭泣著,巨大的痛處讓她彎了腰。
最後,似是終於是壓抑不住了,臉頰貼著季無城冰冷的額頭,放開了自己的所有情緒,哭的傷心,“季無城!你個騙子!你走了我該怎辦啊……你過娶我的,怎就成現在這樣了呢……”
朝暮的眼眶自始至終都是熱的,她從來都沒有這哭過,像是所有心底的情緒都被壓抑到了一個境界,終於受不了擠破了一個口,然後悲傷就湧上心頭。
朝暮的聲音都在發顫,撕心裂肺的痛楚讓她幾乎承受不了,“無城……你在乎的從來都是身邊所謂的親人,可師父也陪了你那久,我又算什呢……”
隻見朝暮環著懷的人,就那頹然的跪在地上,整顆頭顱都垂了下去。
那個人不跪不跪地,不懼道不懼命運,卻在這一刻宛如兵敗如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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